來。
差價兩百塊一噸,負責開出發票的單位每噸他只需要給十塊錢的好處,剩下的都是回扣。
扣除幾個領導分的大頭,他一個人能入手五十塊每噸,那就是兩千五百塊。
相當於他近兩年的工資!
塗滿林拖著五十噸鋼筋走了,他還要立即組織技術人員進行更為嚴格的檢測。
什麼時候付款和付款的方式,張清明根本沒有談及。
張清明越是對付款的事不在乎,塗滿林反而越是不敢耽誤這件事。
分分鐘能在他熟知的當地弄來五十噸三十公斤一根的九米鋼筋,擁有這種能量的人,根本不是他得罪得起的。
其實塗滿林並不知道如果他主動問張新明的來歷,張清明並不會隱瞞自己也是紡城子弟的事實。
他早就準備好了第二套預案。
可惜塗滿林並沒有問,張清明自然也不會主動自己說出來。
……
距離縣城二十公里之外的李公橋大隊。
村裡人都趁著前天的雨水化開了田土在抓緊翻地,但張大進家卻沒有一個下地的。
村裡老漢看到張家空無一人的水田,忍不住跺腳暗罵了幾聲。
“前幾年分田的時候爭的跟斗雞眼似的,這好田地到了手裡卻不用心伺候,一家子都是要遭雷劈的!”
與大部分村民一樣,張大進家也是土房子。
只不過包產到戶後沒幾年,各家的土房子多少都換過瓦、修過牆,最少也糊過牆。
唯獨張大進家還和分田前一樣。
以前的大隊支書也就是現在的村支書見到張大進總會嘀咕幾句。
可張大進卻不知羞的說什麼“貧窮最光榮”,哪一年的調調也好意思拿出來說。
不說嫁出去的張秀華,張大進家裡還有張大進兩口子、張龍兩口子和滿了十八歲的張二虎,都是壯勞力,就兩個孫子吃閒飯,日子怎麼也不會過成現在這個樣子。
可偏偏從張大進開始,一直到他小兒子張二虎都是不肯踏實做事的。
農戶人家不肯在田裡費力氣,見天的往縣裡跑,田的收成能有幾個?
全村就他家還欠著好幾家的借糧饑荒。
張大進的土房子堂屋裡,一家人都看著坐在首位的老人家,看上去氣氛有些凝重。
老人家六十多歲,大名張開渠,是張大進上頭最後一個嫡親的長輩。
張大進、張功高和張勝利三兄弟的親四叔。
今天老人家被請到二哥老大家來,聽到張大進兩口子的話,滿臉都是為難。
羅英蓮手上染了生薑水,把自己的眼圈弄得通紅,眼淚根本止不住。
“四叔,你今天必須給評個理。”
“孩子雖然是當年送過去的,但到底是兩兄弟。打斷骨頭還連著筋,不過是兩家口角多了一點,但哪有老二家那樣勘磨孩子的?”
“那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
“憑什麼有氣對著我孩子撒?”
羅英蓮顯得委屈到不行。
“我原來聽了還不信,這回在縣裡花錢租房看了半個月。”
“這才看準了信。”
“家裡飯菜、洗衣都是那孩子做的。老二媳婦不是打就是罵。”
“四叔,我可受不了了!”
一家人都拉著臉,只有張龍把臉對著牆角有點想笑,他覺得自己娘戲唱得不錯。
如果四爺爺真的插手,這事說不定還真的能成。
想到趙家許諾的那些條件,尤其是進廠的名額,張龍的心裡翻滾了起來。
兩個名額都給么弟和他沒過門的媳婦?
這不是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