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車不停的爬坡又爬坡,車子爬不了多久就得停下來加水、歇氣。
馮素蓮、小趙、小羅還好,一團團部其他人好奇得不行。
看著冷卻池、水箱,看到汽車兵揭開冒著白煙的引擎蓋時,以為車子要爆炸。
好些人穿著軍大衣下車,碎石子沙土路,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的老路。
常年有大量運輸車跑,耗損嚴重,壓出深深的車轍印。
“你們常年跑這種路?”白潔茹看著咋舌,問孫排長。
“這算好的了,看到旁邊的這些小路了嗎?以前人扛馬馱就是走那些路。
十萬大軍修路,這幾座小山還算好,再跑一會兒,就要翻越真正的大山!
那可是第一座大山,海拔三千多米,後面海拔四千多米的大山有二十一座!
知道修第一座大山,犧牲了多少人嗎?”孫排長說到這裡,聲音低沉下來。
“多少?”白潔茹問。
“每公里七名軍人!”孫排長眼眶泛紅。
他們是汽車兵,保運輸,道路修到哪裡,他們的車就開到哪裡。
修路這三年多見過太多的死亡。
這是通往朗薩無法繞過的第一座大山,常年冰雪覆蓋。
在那個物資匱乏的年代,修路沒有大型機械,一面山、一面懸崖,軍人克服高寒缺氧、冰雪封山、猛獸出沒和塌方、泥石流等地質災害。
用鐵鍬、鋼釺、鐵錘等簡易工具一點一點兒鑿出來。
馮素蓮上次跟著一營,都是半島戰場老兵、錦城新兵,並沒有真正瞭解這條路詳情的人。
因為分藥,跟孫排長關係親近許多,所以能聽到內幕。
“這公路誰養護?”白潔茹問。
馮素蓮不懂什麼叫養護,只覺得這公路破損嚴重,應該儘快找人填補路面。
“這一段路有八百多公里,有一個團的人養護!
冬天天寒地凍,路面結冰,動不了工,夏天雨水充沛,塌方、泥石流接踵而來,疏通道路都很艱難。”
孫排長無奈嘆道。
誰不想開車走平坦的道路上,可這裡就這條件。
孫排長他們看著這條路一點一點鑿通,看著無數軍人為之犧牲,知道這路來得多麼不易!
再上車,走了沒多久,氣溫明顯下降,懸崖峭壁上的公路坑坑窪窪。
寬的地方容兩車通行,窄的地方僅容一車通行,懸崖邊沒有護欄。
白潔茹掀開車蓬,好奇的打量著第一座大山。
視角原因,看到懸崖這邊彷彿懸空,驚得捂住嘴,往山壁這邊挪。
“媽呀!真是嚇死人!”見慣了槍林彈雨的白潔茹被這種山路嚇得腿軟。
“別看!”馮素蓮拍了拍白潔茹。
之前坐副駕駛,看過,上坡時汽車顫抖著盤旋爬坡,雖費力,速度不高,感覺不到多害怕。
待到下坡時,馮素蓮感覺腳趾摳緊了地板。
車子彷彿剎不住,俯衝著往下,好似要衝下懸崖。
馮素蓮好幾次嚇得差點兒失聲尖叫,昏昏欲睡的瞌睡都嚇跑了。
這還是靠山壁,駕駛室在外側,不知開車的小趙他們是什麼感受?
反正下車時,馮素蓮腿是顫抖的,背是溼的。
就這樣還要克服身體漸漸顯現的高反症狀,馮素蓮再次開始耳鳴,知道高反來了。
再次休息時,馮素蓮問大家有沒有感到頭暈、噁心的,可以到她那裡拿藥。
戰士們沒說話,但看臉色都不太好。
“這是高反,感覺不適的一定要說出來,及時吃藥緩解!千萬不要不當回事硬撐!”馮素蓮認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