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是不能慣的,馮永一早就明白了。
慣太久了,就會讓人覺得理所當然。
雖然諸葛老妖的人品在別人眼裡很堅挺,但在被他坑過的某隻土鱉眼裡,諸葛老妖委實是愛財如命,為了斂財,連皇帝的錢都敢搶。
黑掉一隻土鱉的錢,那不是理所當然的事?
諸葛老妖會主動還錢這種全靠人品的事情,馮土鱉完全不抱一點希望。
再說了,諸葛老妖的人品就是再堅挺,那也代表不了全大漢的官府中人。
官府不要面子的啊?
想要錢糧,不親自上門求一下,誰會好心送到你家裡?
所以規矩還是一早定下來比較好,你好我好大家好,按規矩辦事,大家都不傷感情。
畢竟自己背後,還站著一大群人,裡面甚至有皇帝和皇后。
自己要是過度跪舔諸葛老妖,阿斗現在對自己無可奈何,可是十年後他掌權時,那時自己也才不到三十。
誰能保證他看到自己時,心裡會不會在想:好你個土鱉,十年前竟然敢拿我和皇后的小錢錢去討好俺的相父?看我怎麼收拾你!
所以這筆錢,馮永就算是沒打算真想著能要回來,也得派人去做個樣子。
馬謖當時來漢中,還沒進南鄭城,就急吼吼地要去看紡織工坊,還被霍弋擋在了外面,最後為了能進去看個究竟,甚至親自跑去南鄉看望了正在艱苦創業的某隻土鱉。
後來吧,本以為只是小打小鬧的牧場,卻成了影響南征大計的重要產出,馬謖又怎麼可能不把這裡頭的東西搞明白?
再說了,紡織工坊和牧場作為漢中的兩大支柱企業,他自然要十分關注。
關注得多了,他自然就知道這其中的一些事情。
明面上,紡織工坊和牧場牽扯到勳貴,二代勳貴,甚至內府,皇后,但說白了,其實主要還是某隻土鱉在主事。
土鱉說,我需要點錢糧,於是黃舞蝶這個漢中前首富就搬空了自己家的糧庫。
土鱉說,我需要點人,於是王平不惜走遍巴郡的深山老林,甚至趙廣王訓還以身犯險深入陰平。
土鱉說,我需要種草,於是皇后不惜拿出漢中冶的兩萬畝田地
到於黃舞蝶是不是因為趙廣說了什麼才拿出自己家的錢糧,王平是不是因為受其恩惠才幫忙找人,皇后是不是懷了別的心思才如此大方,那都是不重要的細節。
反正就是土鱉在搞風搞雨就對了。
想到這裡,馬謖長吸了一口氣,看著趙廣說道,“你與那王子實,前番去了陰平,立了不少功勞,如今又與那馮明文開工坊,建牧場,為朝廷做了不少實事。”
“這一切,我身為漢中太守,皆看在眼裡,我本想著,過些日子,就向丞相上報你們幾人的功勞,沒曾想,你趙二郎卻是如此不思進取,眼中竟只有這麼些許錢糧,當真是令人失望!”
說著,馬謖臉上露出痛心疾首的模樣,“你們這般,我即是上報丞相,只怕亦無法給你們論功領賞。”
此話一出,不但是趙廣一怔,就連霍弋都神色一凝。
論功行賞這種事情,說白了就是發獎金,更是為以後積累下資本,趙廣霍弋不過都是少年郎君,心中自有一番建功立業的志向,馬謖這番話,委實是說到了各自心裡。
“馬太守此話當真?”
趙廣剛要說話,卻又看了一眼霍弋,嘴唇動了兩下,最終卻是沒有開口,反倒是黃舞蝶極有興趣地湊上來說了一句。
“我堂堂一名太守,何用欺爾等?”
馬謖一臉的不屑,“趙二郎,你可要想好了,若是你等再卡著這乾酪不賣,錦城那邊制不出軍糧,這可不是小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