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做大哥好多年,我只想好好愛一回”
馮永躺在搖搖晃晃的馬車上,有一句沒一句地唱著誰也聽不懂的曲兒,渾然不顧周圍不明真相的群眾投來的異樣目光。
這一路走來,如今誰都知道這是馮郎君的一個古怪癖好,而不是因為被這毒辣的日頭曬得癔症又犯了隨著馮永的名氣漸大,他曾經發過瘋的事情也隨著名氣被世人所知。
不過在這些民團的人看來,只要這行人裡的幾個其他郎君還在,只要那個七十緡一個勞力的承諾仍然有效,算是他當真是再瘋一次,那也要想法子把他護送到味縣。
再說了,反正還有都督府的人領軍走在前頭呢。
作為這次去味縣的隊伍名義上的最高領導者,而且又是有癔症在身,所以馮永得以享受一些特權,沒有人覺得有什麼不對,反而是覺得理所當然。
雖然馬車很簡陋,連個車廂也沒有,只在周邊加了三塊擋板,上頭又架了一個頂蓬以擋日頭。
唯一奢侈的是用了羊毛布掛在一邊,以擋住斜射進來的陽光。
來三國這兩年多來,從錦城跑到漢中,又漢中跑回錦城,再從錦城跑來南中,馮永已經習慣了這個沒有減震器的年代,至少不會再像第一次去漢中時吐了個昏天暗地。
甚至他還有心情唱一首大哥古代趕路著實無聊至極。
沒有手機,沒有3,連個隨身聽的磁帶機都沒有,還是在這種又悶又熱的天氣下趕路,我自己就唱兩句自娛自樂,難道這都不行?
不過現在馮土鱉發現自己好像發掘了一項娛樂專案,那就是調教來福那條會跟著唱和詩歌的雅犬。
唱著兩句,他拿起身邊的打狗棒敲了一下車子。
跟在車子下邊伸長了舌頭跑著的黑狗聽到敲車的聲音,下意識地就是一夾尾巴,連忙“汪汪”叫了兩聲。
馮永於是滿意地又唱道,“不要逼我想念,不要逼我流淚”
然後又敲了一下車子。
“汪汪”
“兄長,”趙廣騎著小矮馬從前頭的隊伍過來,說道,“這日頭已經到中天了,正是暑氣最大的時候,前頭已經停下來休息了,我們也停下來吧。”
“不要逼我翻臉”
“汪汪”
馮永瞥了他一眼,起身喚過兩個人,指了指車上的酒罈子,“把它們搬下車去,小心著點。”
趙廣連忙說道,“兄長,此事讓小弟來就行”
“你給我走開!不讓你碰!”
馮永哼哼兩聲,又唱了一句,“不要逼我翻臉”
前些日子知道了馮永隨身帶了三罈美酒到南中,而且還從李遺等人嘴裡知道了這乃是兄長用師門秘法釀出來的絕世美酒,趙廣就一直磨著馮永讓他喝一口。
馮永最後沒辦法,只得小心地倒了一點,讓他嚐嚐味道。
哪知他喝過之後,竟然直接就伸手去搶那酒罈子。
幸好當時馮永一直在訓練來福,打狗棒就沒離身,看到他這模樣,當場就把他抽得手都腫起來,也幸好這酒的度數高,趙廣就是再嗜酒,也沒辦法連續灌下去。
最後在喝了一大口後,這才被逼著放下酒罈子。
從此以後,馮永就堅決不讓他靠近能伸手觸及酒罈的地方。
趙廣看著那三個酒罈子被搬到樹蔭底下,忍不住地嚥了咽口水,眼中帶著陪笑道,“兄長又何須如此,兄長不讓喝,小弟不喝就是。”
馮永斜眼看他,呵呵一笑。
走到樹蔭底下,拿起酒罈子,開啟封口,遞給他,說道,“來,喝一口試試?”
趙廣抽抽鼻子,死命地聞著罈子裡飄出來的酒氣,臉上露出心痛無比的模樣,卻是不敢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