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鹿回部的人。”
“那這個事就更說不過去了,若是我沒有記錯的話,索頭部與沒鹿回部,乃是姻親之族吧?”
“貴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拓跋沙漠汗苦笑,“兩部是姻親之族沒錯,但沒鹿回部的大人視我們如親族,可他的兩個兒子卻未必。”
當年沒鹿回部的大人竇賓,要把族裡的一半土地送給拓跋力微,就已經讓他的兩個兒子竇速侯、竇回題心裡有了隔閡。
更別說作為索頭部曾經的宗主,如今卻不得不仰拓跋力微的鼻息,那就更是讓人心裡不痛快。
素不相識的陌生人努力奮鬥翻了身,有人會覺得羨慕,有人會覺得勵志,也有人會嫉妒,但少有人嫉妒如狂。
而一直位於自己之下的親朋好友超越了自己,乃至成為自己都要抬頭仰望的存在,那這心裡的滋味,卻又與陌生人不一樣了。
更別說這位親友當年連住的地方都沒有,曾借住自己家裡。
他的事業啟動資金,還是自己家裡資助的,甚至願贈對方一半家產。
現在對方發達了,數十億身家,連個百八十萬都不願意給,這合理嗎?
竇速侯、竇回題以為,當年拓跋力微先是依附自己的部落,算是自己部落的僕從。
僕從翻身成了主人,沒有多少個主人心裡會開心。
而且拓跋力微又是受了自己部落的恩賜,才能得到一塊立足之地。
再說了,當年大人可是打算把部落的一半土地分給拓跋力微,可見對其恩賜之厚。
現在呢?
拓跋力微控制了那麼大的土地,寧願把草場分給前來依附的部落,也不願意分出哪怕是一點土地給沒鹿回部。
所以兩人心裡自然是忿忿不平。
現在在外面遇到了拓跋沙漠汗,故意刁難一番,那就是順理成章的事。
本就喝了些酒,再加上此時心情激盪之下,拓跋沙漠汗也是開啟了話匣子。
但見他的面容有些憤怒:
“大人十餘年前領著族人前往長川,這十數載以來,一直大力推行德化,鮮卑舊部,仰大人之德行,故而來投。”
“若是大人真如竇速侯、竇回題二人所願,取他人之地,以供姻親,那豈不是要壞了名聲?以後誰還敢來投?”
馮某人點頭:
“原來這其中,還有這麼一段曲折,如此說來,拓跋力微果真是草原上少見的遠見之士。”
他又看向拓跋沙漠汗:
“怪不得我一見拓跋郎君,就覺得與那普通胡人大不一樣,原來是有這麼一位大人,果真是虎父無犬子啊!”
一番話,既吹了拓跋力微,又捧了拓跋沙漠汗。
拓跋沙漠汗哪見過“巧言令色”這等特技?
當場就是有些不太好意思,同時心裡又感到極是熨貼,莫名的就是有些感動。
因為這些日子以來,自己屢屢被拒,心裡一片灰暗。
此時驟然聽到這等貴人如此稱讚,若非身份不對稱,他就恨不得引之為知己。
只是誇自己自然是不行的,但說一說自己的阿耶,卻是無妨:
“大人常言,他觀前匈奴、軻比能之徒,苟貪財利,抄掠漢塞邊民,雖有所得,而其死傷不足相補。”
“其舉更是招漢家之仇讎,百姓塗炭,此非長計也,故而大人這才派了我前來,欲與漢家交好,不欲行軻比能之覆轍。”
一口氣說完這些話,拓跋沙漠汗這才長舒了一口氣,稍稍平復了一下心情。
然後臉上又是露出苦笑:
“誰料到……唉!”
其實這等事情,說出來也沒有什麼。
畢竟交好漢人,並不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