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站著的陌刀佇列立刻邁步上前,越過前面幾排,如此往復,輪流補充。
只有生死,沒有退縮。
腳下的鮮血因為碎肉太多,沒能及時滲入地裡,在這種天氣下,一下子就變得粘糊糊的。
涼州民風悍不懼死,涼州鐵騎更是威猛無比。
只是無論他們如何衝鋒,漢軍的如林長刀陣就如鐵鑄的城牆,讓他們一次又一次倒了下去,碰得頭破血流。
“君侯,末將雖不知道涼州鐵騎與虎豹騎哪個更厲害一些,但末將知道,他們在君侯的陌刀隊面前,唯有俯首。”
好久之後,姜維這才放下望遠鏡,長長地吐了一口氣,轉過頭來,看著馮永,眼中帶著些許莫名的敬畏。
隨著越來越多的魏軍渡過了河水,正面的戰鬥越發激烈起來。
歸師死戰之心,在這個時候得到了最大的解釋。
不少的魏軍紅著眼,奮不顧身地衝向漢軍陣形。
一杆長槍刺中了魏卒的大腿,強大的貫穿力讓槍頭從大腿後面露了出來,魏卒咬著牙,舉刀揮向槍身。
“咔”地一聲,槍身很是堅韌,僅僅是被砍出了一道口子。
震盪從槍身上傳來,魏卒痛得幾乎就要暈過去,他自知難以倖免,趁著對方沒有及時牽拉長槍,他撲下去,死死地抱住槍身:“殺虜!”
身邊的同袍呼喝著,舉刀衝向那個正在試圖抽出長槍的漢兵。
漢兵被逼得放開了長槍,只是終究是慢了一步,長刀已經砍到了他的胳膊上。
“唰”地一聲,血噴如泉,失去了主人的胳膊掉到地上。
漢兵慘叫一聲,幸好旁邊有人過來幫他擋住了再次逼向他的長刀,這才讓他避免被砍掉腦袋。
左翼的魏軍騎兵一開始氣勢洶洶地衝鋒受挫,並沒有影響到士氣,他們退了回去,重整陣形,輪番衝鋒。
陣著的碎肉堆疊得更多。
終於,損失慘重的魏軍騎兵開始不斷地繞行。
不要說普通騎卒,就連騎軍將校也沒有見過這等古怪而兇狠的兵種。
這種士卒,似乎天生就是剋制騎兵。
再厲害的騎兵在它面前,都只有一個下場:人馬俱碎。
“有此等步卒,騎軍尚何足懼?”
姜維喃喃地說道。
“倒不一定。”馮永在旁說道,“這世間,有陰必有陽,有矛自有盾。”
“騎軍面對步卒本就有優勢,只是這等突騎,沒辦法奈何這種步卒罷了。”
姜維有些不敢相信:“世間還有騎軍能打敗這等步卒?”
馮永點頭:“有。”
正面相爭,輕騎兵對重步兵,本就沒有什麼優勢。
但若是換成甲騎具裝,那就未必了。
無論是甲騎具裝開始興起的南北朝,還是隋唐,乃至宋元,甲騎具裝都佔著極為重要的戰略地位。
這一點可以從文獻資料和出土文物中得到證實。
而不像有些人所想的那樣,唐朝和元蒙只注重輕騎兵。
當然,因為戰場的不同,甲騎具裝也可能會變成甲騎,即人披甲,而馬不著鎧。
甲騎具裝真正退出戰場,那是要到明清時代。
因為火器的出現,戰爭形式發生了改變。
大唐的陌刀隊所向無敵,那是因為它所面對的基本都是草原民族的輕騎兵。
同時大唐本身還有大量的騎兵配合陌刀隊。
沒有騎兵策應的重步兵,在面對甲騎具裝時,佔不了什麼上風。
甚至在面對敵方的輕騎兵和重騎兵配合進攻時,大多時候只能飲恨收場。
這個時候,甲騎具裝還沒有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