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的話。
氣得她拿起一塊土坷垃丟過去。
馮刺史不滿地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印,然後對著關將軍沒好氣地說道:
“知不知道打擾別人撫今憶昔,是一種很不道德的行為?”
惡劣到不啻於尿到一半又逼著別人憋回去。
特別是在大漢猶存,親手撫摸這些關塞的情況下。
說起這個,就突然覺得有點尿意,於是跳下土垣,左右張望,想找個隱蔽的地方。
“妾不知道啊!”關將軍跟著跳下來,一臉的無辜,“別人撫今憶昔都是訴諸於文,以述胸中之意。”
“阿郎這都看了一天了,”關姬指了指已經準備落下去的日頭,“最後只發出一聲鬼叫,居然也是撫今憶昔,倒當真是少見得很!”
說著說著,竟是掩嘴笑了起來。
“你不懂!”
馮刺史擺了擺手,也不多解釋。
對於後世經歷了一百多年屈辱歷史的漢家兒女來說,漢唐盛世,就是他們心中永恆的夢想。
實現民族的偉大復興,這是漢家兒女一代又一代為之奮鬥的目標。
“妾是不懂啊,所以阿郎就講點讓妾聽得懂的唄!”
關姬自然是體會不到馮永此時的心情,她靠了過來,幫馮刺史把殘留的那點泥印拍乾淨。
“比如?”
“比如說文章啊,這個大夥都懂,文學大家不都是喜歡弔古寫文麼?”
“我算什麼”馮刺史下意識地就想否認,只是想起自己背後站著無數文學大家,當下面不改色地說道:
“哦,寫文章啊,這算得了什麼?現在就給你寫一篇。”
“還真有啊!”
關將軍看了大半天,也沒見馮刺史憋出一句詩,還道他是寫不出來。
沒想到說有就有,讓她不禁瞪大了一雙鳳眼。
“不知道某寫詩倚馬可待麼?”
馮刺史一邊得意洋洋地說著,然後屈臂支到土垣上,以掌撐著腦袋,一手叉腰,兩腳再一交叉。
擺出一個風騷模樣,還吹了個口哨。
心裡有點小可惜,座騎在那邊吃草,沒辦法倚馬,只能倚牆了。
“去,孩子都有幾個了,還沒個正形!”
關姬笑著打了他一下,“倚馬可待又是個什麼典故?妾從未聽說過。”
“現在你就聽說了。”馮刺史清了清嗓門,開始念道:
單車欲問邊,屬國過居延。
徵蓬出關塞,歸雁入胡天。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蕭關逢候騎,都護在燕然。
注:單車是指輕車從簡的意思,問邊是指慰問守衛邊疆的官兵。
唸完之後,又向關姬拋了個媚眼:“如何?”
雖然知道自家男人文采當世第一,但關大將軍還是呆住了。
她呆滯的看了看已經快要落到大漠下邊的紅日。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寫得很美,簡直就是把眼前景象直接搬入了詩中。
但最令關大將軍怦然心動的,還是最後一句。
因為她想起前些日子自家男人派石苞從蕭關出塞。
而“都護在燕然”中的燕然,正好在居延郡正北邊的大漠深處,叫燕然山。
當年竇大將軍領軍聯合南匈奴、烏桓、羌胡各方兵馬,會師於涿邪山,大敗北匈奴於稽洛山。
最後登上燕然山,由隨軍出征的,刻石記功,稱“燕然勒石”,如霍驃姚故事。
你要說這不是自家男人的雄心,關大將軍還不如相信阿蟲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畢竟當今世上,還有誰比自家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