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首惡,全族誅之亦不為過。”
倒是高遠鄂順聽到孟琰這話,臉色微微一變,很明顯,馮郎君不打算放過這東渠部,那是應有之義。
但這孟琰說出這等話來,竟是一點不顧及自己也是南中夷族出身,直言要誅族,當真是厚顏無恥,外加冷血無情之極。
高遠心裡暗暗想道,怪不得此人作為孟獲族弟,卻可以當上越雋太守,還能領兵作戰,果然是有原因的。
如今我投靠了馮郎君,卻只能做一個有名無實的軍司馬,看來確實有不足之處,以後還是得多多學習才行。
“東渠部確是罪不容赦,但其君長已表示臣服,若是不講道理就直接滅其族,只怕會令降服的部族心懷懼意,以後再招降夷族,會讓他們有所顧慮。”
黃崇乃是馮永親近之人,說話不必有所顧慮,而且出身世家,考慮問題全面一些,所以提醒道,“為以後方便立信于越雋夷人,我們還得想法子師出有名才行。”
“無妨,他們屢反屢降,已經不足以立信於世間,又屢犯大漢天威,不罰不足以立威。這樣吧,我們以仁義服人,就再給他們一個機會。”
“派人傳信給東渠部,讓他們先交出殺害龔太守的兇手。然後再令他們全族遷出山林,移於平地之上,改其俗,易其風,受大漢直轄之下,成為大漢郡縣之民。”
馮永這番話一出,連孟琰都臉皮抽搐,就你這也算仁義服人?這個和誅族有什麼兩樣?對那冬渠部的君長來說,當真要如此,還不如直接殺了他容易。
這漢人果然是狡猾得很,明裡話說得好聽,下手卻黑得要死。
“冬渠部的君長剛猛悍勇,只怕不願意。”
“不願意正好,到時大軍一到,全族老少一個不留”
馮永說到這裡,咳了一聲,“一個不留地全部抓來。我們準備開的馬場不是缺人麼?正好讓他們給我們放牧。”
南鄉奴隸管理模式,馮鬼王可有經驗啦!
頭目全部藏貓貓出意外,再對普通夷人恩威並施,過不了兩年,任誰都要乖乖的。
說起放牧,馮永又想起了那個名字極為明顯的部族,於是又問向高遠,“我曾聞,闡縣的捉馬部極是驍勇,算得上是一個大部族,以捉野馬野牛為生,不知確否?”
後世的西昌平原,也叫安寧河平原,乃是四川第二大平原,其實就是安寧河河谷。
如今安寧河被人稱為孫水。
邛都也就是後世的西昌,正處於孫水河谷的中間位置,只要有足夠的兵力控制住邛都,就相當於控制住了孫水河谷。
無論往北還是往南,皆可派兵沿著河谷迅速到達,唯一需要考慮的,就是河谷平原兩邊山上時不時冒出來襲擾的夷人。
闡縣正是靠近孫水的最北邊。
“回長史,正是。闡縣靠著大山,山裡盛產野牛野馬,捉馬部慣於捉野牛野馬,其部族驍勁無比,生性桀驁,如今沒有訊息過來,只怕是不願意受大漢節制。”
高定連回答道。
“驍勇之人,唯有先以力服之,再結之以恩義,一旦臣服,則忠義不渝。”
眾人本以為馮永對東渠部趕盡殺絕,對那個捉馬部想必會更加狠絕,沒想到他竟然說出這等話來。
“馮長史欲招降此部?”
孟琰問道。
馮永點頭,“捉馬部會捕捉野牛野馬,對我們的馬場很有幫助,若是能得他們相助,咳,想必馬場會擴大得快一些。”
孟琰恍然,嗯,看來果然還是馮郎君的風格,沒變。
“我記得,南邊定筰縣還有一個大部族,他們也表示降服了?”
馮永問道。
“定筰縣的豪帥狼岑,確實已經表示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