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胡兒們又怎麼會知道,眼前這個少年郎君有著一顆能汙染黃河的黑心?
只聽得他又冒出一句:“但是你們得賠。”
“賠?”
鮮卑胡兒終於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了。
馮永指了指剛剛平息下來的混亂,“剛才我們正在互市,被你們這麼一通亂來,牛羊受了驚嚇我就不計較了。”
“可是你們不但中斷了我們的互市,這個要賠。還破壞了沮縣互市的規矩,這個要罰。”
“什麼規矩?”
“先來後到的規矩。”
趙廣聽了兄長這話,咧嘴一笑。
目光落到那些戰馬時,眼睛更是發亮。
看到對面的漢人臉露戲謔的神情,鮮卑胡兒忍下胸口的怒氣,說道,“對不住大人,我們是新來的,不懂這裡的規矩。”
“不懂就應該問,而不是仗著自己看不起人,就胡亂抽人。”
馮永的笑容很是溫和,可是語氣卻是絲毫不為所動。
“我們只是看不起那些羌人,並不敢對大人不敬。”
鮮卑人很是耿直地說道。
他們確實有勇氣看不起羌人,連昔日的主子匈奴人都不被他們看在眼裡,更何況羌氐?
“那和我沒關係,”馮永聳聳肩,“但是你們不但讓我的牛羊受到了驚嚇,還中斷了我和羌人之間的交易,壞了規矩,這是我所不能容忍的。”
沮縣如今只能說是處於半管理狀態,城裡沒有多少人,只有廖廖無幾的兵卒。
所以何忘這個世家子,敢來這裡當主政官,是需要極大的勇氣的。
因為漢人的強勢,加上互市對羌人又是有利的事情,所以一直沒什麼人鬧事。
但這些鮮卑兒不一樣,按馮永那大概的歷史印象,這個時候的鮮卑應該沒有大規模進入雍涼二州,所以他們說不定是過來撈一波就走。
撈一波就走的人,最是討厭,不但喜歡破壞規矩,也容易壞事。
他們絲毫沒有把行業做好做大,持續做下去的想法,而是怎麼撈錢快,就怎麼來,簡直就是行業的毒瘤。
沮縣以後不但是大漢重要的互市之地,而且還事關馮永的羊毛紡織大業,他絕不允許有人破壞這裡的規矩。
沒問過他的意見,就敢抽人,還敢坐在馬上大喇喇地問話,甚至還敢打斷自己的交易這不是明擺著不把少年英雄馮郎君放在眼裡?
送上門來做樣板的瓜娃子,不順手拿出來做典型怎麼行?
“大人,我們不是故意的。”
鮮卑胡兒再次忍氣吞聲地說道。
旁邊的趙廣已經幾次把弓拉開,又收回去,看著雖是在隨意玩耍,但恐嚇之意極濃。
鮮卑是馬背上的民族,在飛馳的馬背上,沒有人是他們的對手。
但如果下得地來,沒有人是漢軍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