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興三年三月,大漢丞相率軍南征。
大漢皇帝賜金鈇鉞一具,曲蓋一個,前後羽葆鼓吹各一部,虎賁六十人,以壯相父南征之行。
錦城外十里,大漢皇帝親自率眾臣送丞相諸葛亮南征。
旌旗獵獵,甲士陣列,刀槍閃著白光,平空增添了幾分殺氣。
這個時候的錦城,本已算是開始暖和起來了。
但在這凝重的氣氛中,彷彿氣溫又被重新壓低了下去。
“南中乃是瘴疫之地,相父此去,還望多保重身體,大漢天下,少不得相父。鬥留守錦城,日夜盼望相父早日凱旋歸來。”
阿斗看著相父的斑斑雙鬢,深深地行了一禮。
“老臣既負先帝所託,又得陛下所重,豈敢不拼死效勞?”
諸葛亮連忙躬身還禮。
“相父此去,鬥心中惶然無依,在臨走前,能否告知我,大約何時能歸?也好安我之心。”
阿斗看著離得遠遠的眾臣將士,低聲問了一句。
“南中小丑,不足以當得大敵。只是路途遙遠,去一月,回一月,再加平亂半年,年底可回。”
諸葛亮看著阿斗,又安撫道,“無論北邊有魏將軍擋著曹賊,東邊孫吳乃是盟友,錦城老臣亦留有向巨達、費文偉、董休昭等人,足以協陛下處理政事。”
“趙子龍軍中威望頗高,有他在,錦城定可安保無恙。陛下且放寬心就是。”
阿斗點點頭,說道,“既如此,鬥就安心等相父在年底歸來。南中的安定,就勞煩相父了。”
“老臣定不負陛下所望,老臣這就去矣!”
諸葛亮再行禮,然後轉身,舉起象徵帥印的長劍,喝令道,“出發!”
一聲聲號令被層層傳下去,原先靜止不動的軍陣一下子就開始活了。
只見一隊隊士卒如蛇般,開始緩緩地向南邊蠕動,然後動作越來越快,揚起了一陣陣塵土,最後變成了漫天黃沙
馮永還沒有資格站在重臣裡頭送諸葛亮,他只能是站在人群邊緣,遠遠地眺望著。
看著那整齊的軍伍,鬥志昂揚計程車卒,沉默而又堅定地跟著前頭的帥旗向南而去,馮永心裡不由升起一股對諸葛亮的深深欽佩之情。
兩年前,大漢喪師失土,軍無鬥志,民無信心。
兩年後,大漢就已經能重整旗鼓,不但讓百姓安心生產,連士卒都軍容如此肅整,實是難得。
“擊鼓其鏜,踴躍用兵。土國城漕,我獨南行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于嗟闊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也不知從哪裡傳來歌聲,聲音悠揚而空靈。
歌聲剛落,送別的人裡就傳來大聲喝彩:“彩!”
接著又有人擊劍而唱:“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
一時間,又有不少人跟著唱和起來。
看著眼前這逐漸高漲的一切,馮永只覺得胸口有一股氣息在迴盪不已,幾欲噴薄而出。
他轉身對著跟在身後的李遺和楊千萬說道,“走!回城!”
說完,令部曲牽馬過來,翻身上馬,一勒馬繩,身下的駿馬長嘶一聲,一人一馬便如離弦的箭一般向前竄去。
“兄長好騎術!”
李遺跟在後面,遠遠地大聲稱讚一聲。
越靠近錦城,行人就越多,馮永也僅僅是衝刺了三四里路,便不得不勒住馬繩,漫步而行。
雖然路程不長,但馮永胸口的那股氣終於吐了出來,感覺神清氣爽,暢快無比。
想想剛才,簡直就是像是突然被加了,騎術一下子突飛猛進。
上馬,起步,加速,一氣呵成,半點多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