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絲綢之路的重新恢復,隴右商道每年都有兩個繁忙期。
一個是開春三月,憋了一個冬日的商隊都會在這個時候,集中採購貨物。
一個是臨冬的十月與十一月之交,商隊都會在這個時候囤積貨物,方便過冬。
就是從漢中出去的商隊,現在基本也是先走祁山道進入隴右。
然後視情況是向西走還是向東走。
向西走自不必說,近一點是僅到涼州,遠一點的,那就是跑去西域。
而向東走,要麼是走隴關道,要麼是走回中道。
路雖是遠了一些,但比起直接從漢中數道去關中,那可真是好走太多了。
而且先去隴右,還可以順便補充涼州貨物,然後再一齊拿去長安販賣,利潤比直接從漢中去關中要高得多。
也正因為如此,所以這些年來,漢中數道竟是漸漸就沒人走了。
大漢見此,乾脆直接封鎖了這幾條道路,也免得有魏人細作過來。
建興十四年二月底,洛陽絕品居的後院,一位俊美儒雅的郎君,正在指揮手底下的夥計,把出發前往長安的各種物資準備好。
隨著大漢生產的產品成為引領天下的潮流,每年開春的時候,不僅僅是大漢的商隊要做好出發的準備。
就是魏國吳國,但凡有門路前往隴右進貨的商隊,基本都不會閒下來。
絕品居的名聲在洛陽越發地大了,再加上內部的貨源大半皆是來自西邊。
為了維護好自家食肆的名聲,糜十一郎對往西邊取貨的事情,自是要格外上心。
這邊正在忙碌,但見就有一侍女從外頭進來。
糜十一郎一見,連忙迎接上去。
“郎君,我家公主有請。”
糜十一郎嘴角隱不可見地一抽,然後在剎那間就盪漾起燦爛的笑容,不勝欣喜地說道:
“公主來了?待我去見禮一番。”
跟著侍女來到清河公主包下的廂房裡,但見年婦人正端坐在屋內,面容略顯嚴肅,經常有力地緊抿著的嘴唇,顯示出她一個有主見或者性情要強的女人。
容貌雖非上等,但歲月的沉澱出讓她有一種深沉的風韻,高高挽起的髮髻,更顯得有幾分高不可攀。
這不是一般女子所能具備的氣質,而這份氣質,很好地彌補了她的容貌。
“見過公主。”
“起。”
清河公主端坐不動,僅僅是揚了揚下巴,無形中就顯示出她的強勢。
“謝公主。”
糜十一郎規規矩矩地站好,垂首肅手。
“予最近覺得嘴淡,所以想吃些你們絕品居的吃食,所以就過來了。”
清河公主淡淡地問道,“十一郎,不知你這裡可有什麼新菜色?”
糜十一郎連忙回答道:“有的有的。”
“哦?”清河公主露出很有興趣的神情,“且靠近些,仔細說與我聽聽。”
“諾。”
清河公主的貼身侍婢見此,悄悄把其他人都領了出去。
待房門關上的那一刻,清河長公主就迫不及待地站了起來,原先臉上的嚴肅與強勢已經不翼而飛。
取而代之的,是嘴角怎麼也掩飾不住的笑意,只聽得她柔聲道:
“還站那麼遠做什麼?快過來。”
“聽到你想要親自去一趟長安,我就連忙趕過來了。”
糜十一郎被清河長公主拉著坐到她的身邊,聞言點頭道:
“隴右的商道差不多要開了,要去就得趁早。漢人的東西,多是搶手,去得遲了,怕是要被他人全搶走了。”
清河公主因為夫婿夏侯楙蓄養伎妾的事,夫婦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