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銳的哨聲響起,接著有人在大喊:“休息!”
原本一片繁忙的潼關,立刻引起一陣小小的嘆息聲。
“不許亂跑,就地休息,不要去喝生水,那邊有晾好的開水,不許隨地便溺……”
民夫已經坐下休息了,但從南鄉趕過來的學生仍需要在自己負責的範圍內繞上一圈,不厭其煩地叮囑著。
直到確定每個人都聽進去了,這才能找個稍微乾淨點的地方坐下。
那裡早就坐了幾個人,看到對方坐下,有人就湊了過來:
“李兄,你這速度,比我們的快上不少啊,看來這一次要得不少分。”
被稱為李兄的擺了擺手,“喛”了一聲:
“就是個辛苦的活,那些民夫聽說前年還給那魏賊拉過銅人呢,有經驗,聽他們講講怎麼幹,比我們自個兒摸索可快多了。”
說起魏賊,有人不禁砸嘴:
“可惜啊,我等沒被選上講武堂,聽說比我們高一屆的講武堂學長們,現在最低也是個實領兩百人的部營侯選軍侯了。”
“咱們現在就算領民夫,也不過一百來人,實在是不能跟人家比。”
要是真正當上部營軍侯,這輩子就算是真正躍過階層了。
大漢軍中待遇極高。
一個部營軍侯所領的俸祿,足以養活一家五口。
相當於後世從學校畢業工作,過了實習期後,就能養活全家。
當然,危險性極高。
但這不是終點,而僅僅是開始。
最重要的是,戰亂之世,想要高人一等,從軍立功就是最快的辦法。
“人家那是拿命去博的,能一樣麼?”
也有人不這麼想,“若是換了我,我倒是未必一定要想進講武堂。”
“你也得讓人選上了才行。再說了,講武堂真要選中你了,你還敢不去?”
持反對意見的人撇撇嘴,不說話了。
從軍這種事情,真落到了自己頭上是沒有辦法拒絕的。
不然一夜之間,不但要從學院除名,而且還要被強徵從軍,從一個大頭兵做起。
在學院藏拙也不是不行,但在學院實行的嚴進嚴出。
對各項技能都有一定的要求。
君子六藝,雖然不要求全部精通,但至少也要掌握最基本的東西。
像山長就是以“數”起家,你不精通“數”,怎麼走出學院大門?
不使出全力就想透過各類考核,除非是天才。
但這世間,又哪來那麼多天才?
“劉兄,你的意見呢?若是有得選,你是願意進入講武堂,還是願意像現在這樣?”
劉兄看著遠方,幽幽說道:
“若是有機會,誰不願意進入講武堂,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豈能負了一身所學?”
“再說了,從學院出來,要再進入講武堂學三年,而我們,則是到地方苦幹三年。”
說著,他撿起身邊的一個土塊,隨手扔了出去,彷彿是扔掉了自己的遺憾:
“而且升遷之道,講武堂也比我們的要廣一些,畢竟軍中可以轉到地方當官吏。”
“而我們想要進入軍中,可謂難上加難。就算是有機會棄文從武,又如何能比得過那些從講武堂出來的學長們?”
有人有些不服氣:“那可不一定,投筆從戎班定遠又怎麼說?”
劉兄也不生氣,僅僅是淡然一笑:
“大漢四百年來,有幾個班定遠?”
他仰了仰下巴,指了一個方向:
“看到沒有,那邊有一個河東後進領袖,那可是和當年的山長一樣的名頭。”
“而且還是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