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給遊楚好臉色,“就算他們能渡過渭水,抵達城下,正好讓他們看看某的守城手段。”
遊楚吃了一個釘子,當下黑著臉,不再說話。
眾人在城頭看了半天,只看到蜀軍似乎僅僅是打算在那裡紮營,根本沒有做渡河的準備,當下吩咐下邊的人時刻注意觀察,便各自下了城頭。
回到城內,公孫徵勸說遊楚道,“仲允今日實是太過於衝動了。”
遊楚臉上滿是焦慮之色,又有些惱怒之色,“當初我在城頭對蜀虜所說的一個月後舉城而降的話,不過是迫於形勢,麻痺蜀虜之舉,同時亦是為了安撫城中人心。”
“如今郝昭就是因為這個,懷疑我有通蜀之心,唉!”說到最後,遊楚一聲長嘆,“往年這個時候,正值夏種之時,雨水不少。”
“可今年的隴西,卻已經快有兩個月沒下雨了。若是再這般持續下去,渭水遲早會斷流,到時不能據險而守,就只能困守孤城”
說到這裡,遊楚臉上的憂慮愈甚,“伯琰,我觀今日蜀虜異動,只怕他們已經發現了這一點,所以這才早早過來,準備隨時渡河。”
公孫徵亦是無奈,“仲允如今不能取信於郝昭,若是此時再去跟他說襄武難守,只怕會更令他懷疑。”
“況且此時渭水尚未見底,尚足以據守。仲允最好再忍耐些時日,只待時機一到,再與他說起這個不遲。”
遊楚雖不甘心,最後也只能說道,“也罷,那我就再等些時日。”
當初涼州刺史徐邈派往隴右的援軍將軍,乃是以郝昭為首,同時還有金城太守同行。
就在遊楚與公孫徵商議的同時,城內的另一邊,郝昭亦對金城太守說道,“襄武城中,官吏皆不可信。蜀虜初到時,城中士吏惶恐不安,有不少人想舉城而降。”
“遊楚先是許諾蜀虜若攻城甚急,城誠不可守,他便願意獻出人頭以全襄城百姓,後又在城頭對蜀虜說一個月後投降,這才勉強把城中人心安定了下來。”
“如今看來蜀虜是鐵了心要圍城,若是被圍上一個月,我怕城中士吏就會有所不安,所以須得多加註意。”
“郝將軍覺得這襄武城不可守?那何不早早撤離?”
“前些日子你也看到了。蜀虜攻城無方,區區五萬人,想要攻下此城,何其難也?若是能借守城殺傷一兩萬人,蜀虜就會元氣大傷。”
“能多耗蜀虜一分元氣,守住涼州就多一分把握,就算最後襄武不可守,蜀虜也追不上我們,怕什麼?”
郝昭說完,又讓金城太守親自守西門,以備不虞。
漢軍移駐襄武西北邊的舉動,雖然引起了遊楚和郝昭的注意,甚至遊楚自認為已經猜到了諸葛亮後續動作,但卻是沒有想到局勢竟然會在一夜之間就惡化。
第二天日頭還沒升起,守在渭水南邊的魏軍伙伕趁著晨光,走下河岸,準備到河裡打水。
哪知到了以前打水的地方,突然發現渭水已經斷流了。
只剩下了一些小水窪,泥漿裡時不時“啪”地一聲,有魚在翻騰,似乎在做最後的掙扎。
伙伕呆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水呢?昨天還那麼大的水,一晚上就沒了?大早上這是見鬼了?
“斷流?渭水怎麼可能會突然就斷流了?”
聽聞到訊息的郝昭沒有一絲怠慢,直接帶著人來到渭水邊上,果見渭水只剩下了稀泥。
遊楚比郝昭早來一步,他臉色凝重地走到郝昭身邊,“郝將軍,這蜀虜定然是在上游截斷了水,所以渭水這才會一夜斷流。”
郝昭又豈會想不到這一點,甚至他還想到更多,他的臉色無比難看,“前些日子蜀虜大力驅趕西邊的遊騎,原來是為了掩護他們截流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