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長安城內,夜幕已經降臨。
馮君侯吃過晚食,又特意去看了丞相,發現丞相正裹著毛毯坐在榻上,就著燈燭看書。
看到馮永進來,諸葛亮只是略抬了一下頭,然後又示意了一下不遠處的火爐。
馮永會意,走過去,提起火爐上的水壺,倒了一碗熱水,然後遞給丞相。
丞相把書倒扣在膝上,接過碗喝了兩口。
馮君侯藉機伸脖看去,看到封面上赫然寫著《忠義無雙四個大字。
“噫?”
“怎麼?”
丞相喝了水,順手把碗放到榻頭的小桌上,瞟了馮永一眼。
“丞相居然也看這個?”
“怎麼,我看不得?”
“沒有沒有。”馮永連連擺手,然後再看了一眼丞相,咳了一聲,“若不是親眼所見,我實是想像不出來,丞相居然會有心情看這個書。”
“這個書怎麼啦?這些年來,大漢忠義之風漸盛,可是這本書開的頭。”
說著,丞相輕輕地拍了拍書面,有些感慨道:
“猶記得夷陵一戰後,國危如懸,世有流言說此乃漢家天子不仁所致。”
“甚至有人言魏賊篡漢乃是以仁代不仁,天命所歸,更是讓蜀地人心驚惶,浮動不安。”
“直到漢中流傳出這本書,那些流言這才算是消停了些。”
說到這裡,丞相看向馮永,“孔子說仁,孟子取義,倒真虧你能想出這個法子。”
現在回頭看來,《忠義無雙的出現,正是削弱世家控制輿論的開始。
馮永坐到榻邊,嘿嘿一笑道:
“這世上,最沒有資格說漢祚已盡的,就是曹賊和支援曹賊的那些世家豪右。”
“祖上數代乃十數代皆是食漢祿,到頭來反說大漢不仁,又行篡逆之事,實是不忠不義之徒。”
丞相指了指馮永,開懷一笑:
“哈哈哈,可不就是這麼一回事?此書說的是忠義無雙之事,實則暗指有人不忠不義。”
然後又舉起書,“你這本書,可算是給先帝還有關張兩位老君侯立傳了。”
“若非如此,恐怕你想娶關家虎女,還沒有那麼容易。”
馮君侯咳了一聲,似乎面有羞澀之意:
“可不敢這麼說,丞相,這本書是蘭陵笑笑生所著,與我無關。”
丞相聞言,“嗤”地一笑,鄙夷道:“怕什麼,這裡就你我二人,犯得著這般小心?”
馮永嘆了一口氣:“怕社死!”
丞相一怔:“何謂社死?”
“社會性死亡。”
“什麼死不死的,何出不詳之言?古里古怪,說得明白些。”
馮君侯再嘆氣:“丞相啊,這世間,不知有多少人想要知道蘭陵笑笑生的真正面目,但從未有人能如願。”
“世人只道我與蘭陵笑笑生私交甚好,就連我自己,都不止一次對他人親口承認過此事。”
“若是有朝一日,我與蘭陵笑笑生本是同一個人的事實暴露了,讓我如何面對那些信以為真的人?”
丞相看著此人的一臉苦相,頓時爆笑:“馮明文,汝也有今日!”
兩人談笑畢,丞相終於忍不住地問道:“聽說今日你出城了?”
“是。”馮永點頭,沒有隱瞞,“軍中出了一點事。”
丞相聞言,果然如意料中地露出了關注的神色:“出了什麼事?”
“也沒什麼。”馮永儘量用平淡的語氣陳述道,“就是糧草出了點問題。”
“糧草?”丞相眉頭一皺,“糧草不是一向很充足嗎?能出什麼問題?”
看看,當時我也是這麼問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