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母,這要是換了別人,換了別的地方,這般做肯定是不行的。”
張星憶挪了個椅子坐到榻前,“但護羌校尉府不一樣。那個,呃,馮家阿兄也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了?”
黃月英目光灼灼,問向張星憶。
“因為護羌校尉是馮家阿兄啊!”
張星憶理所當然地說道:
“這隴右不管是胡人部族也好,在地方大族也罷,甚至從蜀地過來的世家,都只認兩個人。”
張星憶豎起一根指頭,“一個是丞相,這個自不必說。”
然後再豎起第二根,“還有一個,就是馮家阿兄。”
“當初剛平定隴右時,隴右的大族為了表示歸附之心,還曾想送不少歌伎美妾到府上呢。”
張星憶說到這裡,一臉的正氣,“只是馮家阿兄為人不好美色,所以這才嚴詞拒絕了。”
“然大漢如今的護羌校尉府與以往大不相同,並非單單看護胡人那麼簡單。”
“前面所說到的那些人,光是一個劃分草場,就不知關係到多少人的利益。”
部族有自己的固定草場。
蜀中大族跑來平襄開工坊,給草場出錢出糧,那肯定不是因為錢糧太多沒地方花。
作為地頭蛇,隴右地方大族自然也不可能光看著別人吃肉。
其中最成功的,一個是天水四姓之一的姜家,一個是隴右李家。
姜家把姜維這個涼州上士放出來,雖然有一定的賭博成份。
但更多的,是姜家對大漢北伐是報著很大希望的。
畢竟以當時的情況來看,大漢大軍剛出祁山,局勢一片大好,隴右各地諸縣皆叛魏歸漢。
所以這個賭博的風險並不算太高。
事後證明,姜家這一把確實賭贏了。
“只是眼下護羌校尉府的所治之事,前人從未有過,莫說是羌胡,就算是世家大族,心中亦是無甚章程。”
“換了他人,像這般藉著由頭大肆迎客收禮,那肯定是不行的。但馮家阿兄不一樣,畢竟以他的名聲”
張星憶一提起馮永的名聲,不說是黃月英,就連倚著榻的關姬都眼神古怪地看過來。
張星憶察覺兩人的眼神,連忙辯解道,“我是說馮家阿兄斂財的名聲,不是其他的名聲”
得,越描越黑!
“哎呀,反正我的意思就是說,馮家阿兄不比他人,此次表面上是大肆收禮,實則是在安眾人之心罷了。”
黃月英臉上的神色越發地古怪起來:“總覺得你的話怪怪的。這般大肆收禮,還收出個好事出來?”
看到張星憶還要說,黃月英擺了擺手,“不過你說得也有道理。”
“馮明文行事確實不同他人。別的官吏說要收錢,那十有是貪財。但馮明文說要收錢,誰也不會說他是貪財。”
“畢竟是大漢最有名的散財郎君嘛,不知多少人指著能給他送錢呢!”
張星憶嘻嘻一笑,“叔母這話說得透徹。”
如今護羌校尉府所治之地,諸事頗不同往常。
這幾年來,這毛料票子,當真是可以做硬通貨,和五銖錢差不多。
南鄉和南鄭產出來的各種毛料,緊俏得很。
這年頭也不知怎麼回事,冬日裡一年比一年冷,更別說北方之地。
去年大漢打下了隴右,光是為了給隴右的駐軍供應毛衣毛毯之類,南鄉和南鄭的毛料產出就斷了貨。
整整一個冬日,錦城的市面上,別說是上等毛料,就連普通貨色都看不到。
倒是南鄭那邊,因為工藝不過關,有一批下等貨,也被護羌校尉府採購了去。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