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蘭遇正藏身於一棵茂密的雪松之中,樹藤將他周身裹住,連嘴巴都給堵上了。
而這棵樹的前方有一少女正被兩根憑空出現的繩索掛在半空——
“是橙心!”柳扶微閉著眼複述著畫面:“她被困在一個陣法裡,對面站著一個男人,身穿玄陽門的衣服……”
“可看清是何人?”
雪花有一陣沒一陣的,她的視線也是時有時無,“不行,背對著。”
“能否辨認位置?”
臉被凍得半僵,柳扶微艱難搖了搖頭:“不行,除了樹就是樹叢……”
一隻左手輕輕覆上她緊握的右拳。
她詫異偏頭,司照與她並肩而立:“鬆手,閉眼。”
她依言照做,十指相扣的那一瞬間,層層纏繞的繃帶都有些遮不住脈望的光,司照道:“看到了。”
權且一試,沒想到他竟當真看到了她目之所及,尚未來得及適應,但聽有人笑了一聲:“袖羅教真是青黃不接了,自己都顧不好自己,居然還有閒心救人?呵,我本還犯愁如何拖到天亮呢,既有人自己送上門來當靶子,那就卻之不恭了。”
柳扶微聞言心頭一跳:這聲音是……青澤?他居然附身到了玄陽門弟子的身上了?
橙心傷痕累累,兩手被吊在半空,氣息奄奄看著眼前人:“你……收……手……”
青澤將手中符篆朝前一擲,繩索瞬間化為青色烈焰。
柳扶微下意識握緊司照的手,他睜開眼:“東南方。”
下一刻,被他往前一拽,直往雪林方向奔去。
黑黝黝的原始雪林,密密的塔松像撐天的巨傘,重疊的枝椏下哪哪都差不多。
她實在不知太孫殿下是如何僅憑蘭遇那一點點侷促的視線判斷出方位來,忍不住就問:“殿下你眼睛好了?”
“……嗯。”
“何時的事?怎麼好的?”
“……”他自不能說,是因方才那一下“親密接觸”恢復的五感,即道:“不是要救人麼?問這麼多作甚。”
玄陽門上空雲帶著淡淡怪異的紅光,她也沒空細想了。
兩人甫一落地,便見到前方盛起的青色光亮,正是困住橙心的陣法,已不見青澤蹤影。
司照一抬手撕下繩索上的符篆,橙心堪堪落下。
柳扶微接住橙心,第一時間握住她的手腕渡送靈力,她緩緩睜眼,看清了來者:“教主……”
“先別說話。”柳扶微能感受到她氣息荏弱,但脈望之力並未能如過去那般無止盡地傳出,好像僅過了一剎,戒光就黯然下來。
卻見橙心將脖子上的陋珠一把扯下,遞過來:“姐姐,快離開玄陽門,這裡很快就要……”
她聲音極輕,柳扶微接觸到陋珠時,只覺得“嗡”一聲,似是一段記憶鑽入了她的大腦中,與此同時,但見橙心手一鬆,落在地上。
司照蹲下探橙心脈息,道:“她只是暈過去了……柳小姐,你怎麼了?”
柳扶微不知是想到了什麼,額間沁出細細密密的汗來。
忽聽後方有人道:“師尊,那妖王阿飛就被我捆在此處!”
是玄陽門首徒支洲的聲音。
司照即帶柳扶微後退了一步,她回神稍許,將陋珠藏入袖兜,旋即一大波玄陽門弟子奔了過來,見了眼前這幅光景,皆是一怔。
梅不虛也詫異於太孫會搶先一步趕到此地:“殿下怎麼也在這兒?”
司照:“我也聽到動靜。”
澄明見著倒地的橙心:“殿下且離阿飛遠些,師兄費了好大勁才以此符困之。”
又見柳扶微在此,道:“符小姐不是被困過袖羅島,你來看看此子是不是袖羅教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