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皮一陣發麻,仍有些不解:“如果要脈望,直接衝著我便是,為何還要令殿下入魔?”
席芳道:“其一,祁王應該是忌憚太孫殿下的,無論他有任何動作,只要殿下耳清目明,都有可能阻止他;其二,玄陽門案已可印證,脈望唯有教主本人可用,縱然他奪走,如不能讓教主你心甘情願地奉上也是無用,所以……”
橙心看他沒往下說,追問:“所以什麼啊?”
“太孫殿下若……若徹底失去神智折辱教主,時日一久,教主自不會坐以待斃,再由我帶走教主……祁王或順理成章趁虛而入,屆時,無論是以喚醒太孫殿下理智為由,或是……逃脫殿下掌控,我們都有可能會中計。”
席芳說到此處,不由駭然道:“走一步看十步,祁王殿下心機之深沉,委實……”
話畢,又向司照鞠了一禮:“祁王步步算計至此,殿下神智猶在,足見心志堅定,令人佩服。”
他哪裡知道這一夜的輾轉千回,驚心動魄。
司照眸光微微一晃,即令衛嶺走一趟柳宅,又親自去往趟紫宸殿。
橙心看氣氛凝重,不由問:“既然我們已經識破了祁王的陰謀,拿下他豈非輕而易舉?”
席芳:“祁王籌謀至今,如果他最終的目的就是教主,那我們但凡有異動,他可將教主身份昭告天下,整個大淵都難容教主。”
柳扶微嘴唇一抿。
以為贏了賭局,風波即止。
然而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有些事終究躲不過去。
橙心仍在那兒說著“大不了就和他們魚死網破”之類的話,柳扶微踱到廊外透透氣,廊下燈籠隨風晃動,而天色翳然荒蕪,心亦是一片迷茫。她腦海中突兀地劃過一瞬閃念:倘若一切根源都是她,是否她不存在這個世上,就再無人能夠使用脈望了呢?
她心中一片亂流翻湧,以至於司照走到身後都沒察覺。“你怎麼出來了?”
聽到聲音,她儘量收斂了愁容,回頭:“我爹他們……”
“放心,一切平安。”司照揮了揮手,身後的衛嶺即屏退內院守衛,“只是光暗衛保護非萬全之策,需將他們轉移到安全的地方。但此事該如何向岳丈解釋……”
柳扶微稍稍鬆了一口氣,道:“朝中局勢膠著,就說有人會以他們為脅,我阿爹
() 會理解的。”
“嗯。”
一時之間,兩人均默然,又齊齊開口。
“你……”
“我……”
司照道:“你先說。”
柳扶微開了口:“殿下,我有一個不太成熟的想法……”
他凝視著她。
她道:“祁王以為殿下已然入魔,何不以我為餌,誘他入局?”
司照立即道:“不行!”
“為何不行?他以為殿下已然入魔,定會放鬆警惕,只要我們做一場大戲,爭取足夠的時間,不就有機會反客為主了麼?”
司照搖首:“太過危險了。他獻祭自己的靈魂執掌神燈,便是孤注一擲再無回頭路可走,他為了奪得脈望必會不惜一切代價,我不可讓你同他有任何接觸。”
柳扶微眉梢一挑:“殿下只說危險,那就是還有可行性咯?”
“微微!”他眉目一肅,“無論任何時候,不可拿自己開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那不然殿下你說,你有什麼方法?和他硬碰硬?到時候他把我身份昭告天下……”她頓了頓,“我倒是不冤枉……但殿下該如何解釋,到時候,聖人可還會向著你?可你若不把我交出去,他以長安百姓為脅,又該如何是好?”
“我有應對之法。”司照道:“我會傳書神廟,請師父他老人家下山,到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