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一人塞了一塊:“還有啊,蘭遇你莫忘了,你是吐蕃王子,成日黏著殿下讓別人怎麼想你,又怎麼想殿下呀?不請你們觀禮,當然是為了保護你們。”
司照念沉入定,眉梢微動。
他回皇城後有意減少與蘭遇的接觸,既是唯恐重蹈神燈案覆撤,也因蘭遇身份敏感,恐會遭人利用。
這些話,他從未向別人吐露過。
橙心卻沒給她繞進去:“既如此危險,為何要娶你?”
“……”柳扶微就知區區一個柿餅堵不住橙心的嘴,她壓低聲音,口氣理所當然,“因為我比殿下還要危險。我是誰,殿下這種程度的危機,對我們而言算得了什麼?”
意猶未盡之處,橙心一頓腦內補充:“有道理。”
柳扶微自己也拿了一塊喜餅細嚼慢嚥起來,順便將話頭挪了回去:“所以,蘭遇,你一個堂堂男子漢大丈夫,還是得找點正經事做,要是總惦記著你哥理不理你,我可不敢把橙心託付給你。”
簡單安撫過後,她又催促道:“天色不早,你們還是早些回去罷!你倆是走正門還是原路返……”
誰知蘭遇忽抬首道:“倘若我和橙心會給你們添麻煩,你們事先告知我們一聲,我們配合避避不就是了?”
柳扶微難得看蘭遇如此認真,怔了:“我對橙心可是有一說一的。”
蘭遇一手握住橙心,一手握住柳扶微的手:“我不管,現在我也是你雙重意義上的弟弟了,我哥不肯告訴我的事,得由你來說。不然萬一哪天我哥欺負你了,我可不能保證會站在你這邊。”
話音未落,手一麻,一枚果乾不輕不重打在蘭遇手上,再一瞧去,司照仍維持著靜坐垂首之姿。
蘭遇衝柳扶微嘿嘿兩聲:“看吧,只要我在這兒,我哥就不可能欺負你,同理,只要有你在,我也沒法欺負橙心,既然我們兄弟姐妹四人唯有齊心協力才能斷金,你們哪還有理由把我們置身事外呢?”
這話頗是暖心,給深夜涼薄的氣息添了些許溫情。
司照嘴角微不可察地漾起弧度。
柳扶微頭一次覺得,這位永遠不著調的蘭遇遠不似他表面上看去的那般離譜。
她失笑道:“行,下次你哥萬一想拿我開刀,我必定把你推上前去,絕不委屈了自己。”
蘭遇向來知情識趣,人生第一準則就
是不為難自己更不為難他人,只說到這便鬆了一口氣:“甚好甚好。我們就不叨擾二位雅興……”
正要拉著橙心的手打算回床下,忽聽橙心說了句:“既然誤會解除,是否也應該把緝拿姐姐哥哥的榜文也撤……唔!蘭遇,你又踩到我啦!”
司照長睫微抬,留意柳扶微的神色。
柳扶微好像腦子空白了一下。
她當然聽懂了橙心未盡的話。
今夜鑽入司照心域,知之甚多從前不知之事,當時只顧阻司照入魔,其他未來得及細想。此時靜下心來,想到風輕說左鈺即是他的轉世,再將近來種種跡象串聯,方知果真是那日令焰襲擊柳宅而始。
原來並非是風輕幻化成左鈺,是他附了左鈺的身。
她心中五味雜陳。
什麼轉世不轉世,她自己深受其害,更不可能將左殊同視作什麼墮神。
但風輕重歸乃懷禍世之危,稍有不慎恐再現神燈慘案,恐禍世間。於殿下而言,實難在此等時節將左鈺和風輕拆作兩人看待,她也該理解才對。
理解歸理解,卻不代表她能夠接受左鈺以這樣的方式……成為人人喊打的大魔頭。
但是,要怎樣救回左鈺,她心裡也沒有底。
更何況,她好不容易才將殿下哄好,若因此事為難他,再激起他的心魔又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