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掙了掙,可聶傾城十分堅定,她掙不過他,動了動唇,卻沒再說話,由著他一件一件給穿好。
末了,聶傾城將她抱下來,彎腰拾起地上的包袱拍了拍灰,隨手甩到背上,挑眉傲然道:“如果,小王只是想要你的身子,就不會等到今天。”
盛羽聞言微震,三年了,這還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重新用回了“小王”這個自稱。
丹墨公主的貼身侍衛聶焰從此消失了,大梓國高傲張狂的北崢小王爺聶傾城,又回來了。
他們之間的距離,是不是早在相遇的最初就已確定?
門吱呀一聲響,他轉身離去。
盛羽立在大敞的門口,獨自迎風站了半響,心臟深處那處隱約的痛疼漸漸加劇,漸漸清晰,終於不可忍耐。
不是這樣的,她不想叫他難過,可有戰北極在,她怎麼能隨他一起走?
聶傾城此行,兇險無比,可她不能阻止他,不能阻止一個兒子去救他的父親,一個男人去救他的國家。她也深深明白,看似對那一切都漫不經心的聶傾城,其實把他們放得很重。
她跟他一起走,不止幫不了他,還會叫他分心牽掛,更會激怒戰北極,若他一怒之下和葉朝扉聯起手來前後夾擊,聶傾城斷無生路。
她愴惶之間想不到該怎麼做,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就是要把完完整整的自己獻給他,如果男女之愛是一種彼此靈魂的徹底交換,她想和他做最親密無間的接觸,讓他的愛永遠銘刻在自己靈魂深處,如果上蒼垂憐,肯給她一個他的孩子,至少聶傾城的生命能得以延續,就如他永遠在她身邊一樣。
盛羽猛地醒過神,她慌亂地拎起裙子提步飛奔,府中的路徑早已記得熟了,她跑到門口,護院侍衛本想攔住她,卻被躲在暗處的霜晚無聲阻止。
盛羽跑到已經空落落的大街上,她不可能用九宮步法記那麼多路,跑出沒一小段便方向混亂了。
她站在那裡,豎著耳朵辨聽周圍的聲音,可四周除了風聲,什麼都聽不到。她看不見,又聽不到,那怎麼辦?她要怎麼辦才能找回他?
黑暗的長街上,廊簷下懸著橘色的燈籠,披散的長髮在風中舞得凌亂,雪白的絲衣被捲成一縷雲煙。
“傾城——聶傾城——”不知踩到什麼,她絆了一跤,重重跌坐下來。盛羽捏著拳,陡勞地睜大眼睛“望”向前方。
看不見,看不見,還是看不見。為什麼她連他離開的樣子都不能看到?為什麼明明知道自己這麼做是對的,心裡還是會覺得不可抑制地難過。
“傾城……對不起,對不起。”她捂住臉,象孤獨的小獸一樣嗚咽。
“吧嗒、吧嗒、吧嗒……”輕脆的馬蹄叩響石板路,飛快地一路奔來。盛羽還沒愣過神,一雙大手已將她捂臉的雙手拿開。
“真的不愛我嗎?”那個人的語氣怪怪的,有點像重傷風,又有點像發瘋。
盛羽咬了咬唇,狠狠別開臉,“不愛!”
那人低聲笑起來,粗礪的指尖在她臉上擦過,然後竟放到嘴裡吮了吮,嘖嘖有聲,“那這鹹鹹的是什麼?我記得你三年沒有流過眼淚。”
她竟然會哭了,為這個不知好歹的臭小子?
盛羽玉頰生暈,有點難堪又有點惱火,“你還回來做什麼?不是要走了嗎?不是不管我了嗎?”
聶傾城嘆氣,這個彆扭的臭丫頭。
他抓住她掙扎的手,正色道:“你追都追出來了,難道還說,心裡沒我?”
盛羽被他捉了小辨子,又羞又惱,死命推他,“沒有沒有沒有……唔!”
聶傾城猛地把她拖進懷裡,箍得死緊,狠狠攥住她的唇,兇狠又狂烈地吻她。
盛羽也不再矜持,她攬上他的肩,熱烈地回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