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
她深知,兒子劉飛揚對桃花的思念從未停止,即便他們的關係已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可那份在心底深埋許久、生根發芽的感情,又怎會輕易消逝?桃花的歸來,就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巨石,打亂了她原本看似平靜的心湖。
她不禁問自己:是不是該離開了?讓丁大壯重新回到往昔的正常生活軌道。
每當這個念頭浮現,閆鳳的心便像被一隻無形的手輕輕扯動,一絲難以名狀的失落感悄然蔓延開來。她也很是困惑,為何會有這樣的情緒?
回想起這段時間與丁大壯的相處,雖說丁大壯的身體仍未完全康復,可在他身邊,自己卻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踏實與安心。那是一種在劉濤身上從未體會過的溫暖與依靠。
劉濤與她相伴多年,卻始終未曾真正把他的心交給自己,給予她渴望的愛情。而如今,劉濤剛剛離去不久,自己竟對丁大壯產生了這些不該有的情愫,這讓她覺得自己彷彿是一個背叛者,內心充滿了自我唾棄與厭惡。
她的臉頰微微泛紅,彷彿被自己內心的羞恥感灼燒著。她低下頭,看著自己那雙粗糙的手,喃喃自語:“我怎麼能這樣?我這是怎麼了?”內心的掙扎與痛苦如影隨形,讓她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折磨之中。
閆鳳在宿舍裡來回踱步,內心的矛盾如狂風中的亂麻,糾結纏繞。就在這時,一陣敲門聲突兀地響起,驚得她身體微微一震。
閆鳳緩緩開啟門,當看清門外站著的竟是桃花時,她的眼睛瞬間睜大,眼中滿是惶恐與驚訝,嘴唇微微顫抖著問道:“桃花,你怎麼來了?”隨後,她像是突然回過神來,趕忙側身讓道,說道:“快進來坐吧。”
桃花走進屋內,閆鳳指了指床邊,示意她坐下。閆鳳站在一旁,微微低著頭,雙手緊張地揪著衣角,心裡清楚桃花此番前來,十有八九是為了質問自己。
於是,還沒等桃花開口,閆鳳便搶先說道:“桃花,既然你回來了,我就打算離開這裡回城裡去。這期間我不會要你父親一分錢工資。說到底,你父親生病我有著推卸不掉的責任。當初我之所以說讓他給我工資,其實是怕他趕我走。我就怕我走了之後,他沒人照顧,所以才找了這麼個藉口留下來。現在你回來了,你父親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我明天就搬走,不會給你添任何麻煩的。”閆鳳的聲音微微顫抖,眼神中滿是愧疚與不安。
桃花聽了閆鳳的話,心裡猶如被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泛起層層波瀾。她能真切地感受到閆鳳內心的愧疚,可在她看來,這一切並非閆鳳一人之錯。更何況,如果沒有閆鳳這段時間的悉心照料,父親的病怎會恢復得如此迅速?
想到這裡,桃花向前一步,伸出手輕輕握住閆鳳那有些粗糙且微微顫抖的手,目光誠摯地看著她,言辭懇切地說道:“阿姨,您別誤會,我不是來趕您走的。我是專門來感謝您的。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我希望我們都能放下包袱,重新開始新的生活。我還要到外地去上學,我爹一個人在家我實在放心不下。有您這樣細心體貼的人在身邊照顧他,我才能安心學習啊。”桃花的眼睛明亮而堅定,話語中滿是真誠與信任。
閆鳳原本緊繃的心絃,在聽到桃花這番真摯的話語,看到她那毫無偽裝的表情後,瞬間鬆弛了下來。
她的眼眶微微泛紅,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之前的擔憂與惶恐如冰雪遇春陽,漸漸消融。
桃花真是一個善良、通情達理、善解人意的好孩子呀,如果她跟自己的兒子沒有血緣關係的話,做自己的兒媳婦,那該是多麼好的一件事啊。
閆鳳的心裡不禁這樣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