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真沉默著。
沈晚娘突然厲聲道:“來人,把他帶去沉塘!”
王真被推搡到了河邊,沉重的石頭拖行在他身後。
“沉!”
幾個人種種一丟,王真整個人沉入水裡。
就算是盛夏,河水竟然也如此刺骨。
水灌進他的嘴裡。
“救命,救命啊……”他下意識的喊叫。
可石頭太沉了,墜著他一路往下,河水漫過他的臉。
他彷彿看見了死神。
原來溺水是如此痛苦。
他拼命掙扎著。
漸漸力氣越來越小了。
沈晚娘就站在河邊靜靜地看著,直到水裡徹底沒了動靜。
她才道:“來人,把他撈上來。”
上來之後的王真整個人都變了。
“夫人,求你不要殺我。”
“你也怕死嗎?現在,你能設身處地的想一想當時宋光的痛苦了嗎。
同樣都是孩子,你的弟弟卻下此狠手。
若是不誅,如何對百姓交代,等他長大之後,又會是個什麼東西。”
“我……我知道錯了,夫人。”王真終究跪在地上,深深叩頭。
“你應該跪拜的不是我。”
王真面向了宋光父親的方向,又一次深深磕頭。
一個人如果不能理解被害人,那就讓他親自去體驗,這樣他才能真的懂得被害人的苦。
“夫人,這人怎麼辦。”
“王塵殺人的案子本來與他無關,可他竟然綁架杜大人的女兒想要報仇,這就是他的罪了,告訴刑部的大人,就按照北齊律法,該怎麼判就怎麼判。
十年前杜大人斷的這樁案子,沒有任何過錯。”
“屬下明白。”
“夫人,我不會死吧。”王真這時候沒有怨恨了,只剩下對死亡的恐懼。
沈晚娘冷眼,“早知道今日,何必當初呢。
不過,我還有一點不明白,你綁架杜蘭詩是你自己的主意嗎。那是皇家獵場,你一個普通老百姓又是怎麼進去的。”
這一點細想起來,似乎更為重要。
“我……”
“現在可是你唯一戴罪立功的機會,你綁架不是大罪,可杜蘭詩是未來的太子妃,你要想活命,就得全部交代清楚。”
王真砰砰磕頭,“這件事說來,都是我那個發小。
自我弟弟殺人被斬之後,我家就敗了,全靠做小生意維持生計。我這些年過得很苦,我的發小給我許多幫助。
十天前,我和他一起喝酒,聊起了這件事,他建議我報仇,在皇上壽辰的時候,說不定能為我弟弟翻案。
我也不知道就被他說動了。”
沈晚娘仔細聽來,“他和你一起動手了?”
“沒有,不過來獵場劫持杜蘭詩是他幫我出的主意,我那時候還驚了你的馬。
這些都是他教我的。”
“他叫什麼名字,是做什麼的?”
“他叫趙二峰,他家是做饅頭賣饅頭的。”
這就讓沈晚娘想不通了,區區一個賣饅頭的,怎麼會想到這樣的法子。
“夫人,求你了,饒了我,我不想死啊,我已經知道錯了。”
“你想戴罪立功?”
“想。”
“那就趕快回刑部,我就叫君安來,這件事怕是不尋常。”
(
王真被拖走了。
沈晚娘回看向宋光父親的方向,對隨從道:“有機會就幫幫他吧。”
“是。”
沈晚娘回去就把審問出來的結果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