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帝心中柔軟,伸手攬住,也順勢將曦兒和襁褓中的安平同攬住,他不需要再什麼,他想要的已都在包含他的行動裡。
清晨的第縷陽光掙出際,給大地灑下片溫暖與光明,新的又開始。
英帝沅沅篇(二)
業三十五年,八月仲商。
晴空曠茫高遠,覽萬里。大地層林盡染,七色繽紛。正是秋日裡致爽宜人的絕好氣。
鳳儀宮院內,整齊拼擺數張花梨條案,案上鋪陳著極長闊的描金五言盤龍粉蠟卷軸,此時,正有數個畫師在那上面描摹著什麼。景沅沅就站在側,專心地看著畫師們的落筆,偶爾低聲吩咐幾句,那些畫師躬身受命,垂首又繼續。
秋日裡清透明亮的陽光從身畔茂密的木樨樹葉間流瀉下來,連同那些細巧伶仃狀如星子的奶白小花,同散落在嬌柔淡雅繡著洄水翔鸞的丁香色衣裙上,輕盈若夢,香氣滿衣。
樣的情景,彷彿時光都已放慢腳步,帶著閒閒的適意,懶懶行走在秋日的背影裡。就連隨侍的宮人們似也受感染,輕手輕腳來,輕手輕腳去。
突然,有宮門外傳來的急促腳步聲打破樣的平靜。那腳步聲轉眼已到門前,眾人不覺抬頭去看,只見個身穿石青起花骨朵雲緞便袍,頭戴束髮紫金冠,眉目朗秀的英俊少年正大步走進院來。那少年的神情裡雖略嫌稚氣,卻又顯出與生俱來的尊貴與威嚴。
眾人急忙行下禮去,“參見太子殿下。”少年原來是曦兒。
曦兒見景沅沅正在院中,便對著行禮的眾人揮揮手,快步向景沅沅邊奔過來。眉眼帶著滿滿的笑意,喜孜孜道:“兒臣見過母后。”
景沅沅取過絲帕,溫柔拭去曦兒額間的汗意,慈愛道:“是什麼事令麼心急?”曦兒依舊笑得歡悅,“母后,兒臣有個絕好的訊息要告訴母后。”“是麼?”景沅沅笑得波瀾不驚,“正巧,母后也有個絕好的訊息要告訴。不如讓母后先吧。”
牽著曦兒的手走到那捲軸前,向左右侍立的太監示意下,太監們立刻上前,將那捲軸平展著舉起來。耀目陽光下,那捲軸上遍佈曲折縱橫分成若干疆域的線條,仔細看去,可以看出繪得是高山平原,村鎮城池,河流大川。每塊疆域旁還用工整的小字註釋著,大齊、瀾洱、笛羌……,幅被眾宮中畫師環繞的畫作竟不是風物花草,不是才子仕,而是幅疆域形制圖。
“母后,您竟然完成!”曦兒看景沅沅眼,不由發出聲驚歎,情不自禁走上前去觀看。身後的景沅沅笑得沉靜,心中卻充盈著蓬勃的喜悅。
繪出樣的幅疆域形制圖在現代也許算不上什麼,但在身處的個時代,卻是件極難達成的事。數年前,在還是杜尚書府三小姐時,在寒碧軒內的藏書小閣裡,第次看到個時代的地圖,不過是十分簡單的地形描繪。而後,在回府省親時,在尚書府後園隱齋的暗櫃裡,第二次看到同樣規制的東西。當然,比起現代比例精確、內容翔實的地圖來,所看到的那些不過是簡單粗淺的東西。在當時,並沒有料到,數年後,會下定決心繪製出完整的疆域形制圖來。
之所以萌生出繪圖樣有些匪夷所思的想法,完全是源於英帝對的體貼和關愛,源於試圖對份關愛的回報。身處宮牆之中,執掌國母之位,再美好閒適,也免不有孤寂無聊的時候。體貼的英帝竟是想個法子,他欽探察使分赴各地,蒐集不同的風物人情,回京後再描述給聽。
就是在樣不斷的描述和傾聽中,景沅沅漸漸萌生個想法,要將探察使們描述中的河山疆域繪製出來。因為,樣不僅僅是記錄下大好河山,還有著另層非同尋常的意義。幅詳盡完整的地圖,對國當權者來,重要性不言而喻。
因此,便立即著手,由探察使們口述,畫師執筆,從旁指,前後耗費數年的時間,直至今日,終於完成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