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都各憑本事。
只要她想要阻止的悲劇不再重演,那麼秦月娘的心機有多深多毒,與她何干?
她到安烈侯府三月餘,每日裡不是窩在秀春閣,便是到顏緘的書院,從不在後院亂逛,便是有不得不要碰到的時候,也從來不曾與秦月娘多說過一句話,所為的,便是避免與那樣的人做不必要的交道。
但沒有想到,咸寧長公主的花宴,這樣重要的社交,廖夫人竟也要帶著秦月娘去……
而依照道理而言,秦月娘這樣的身份,比她還沒有資格出席這樣的盛宴。
顏箏一時摸不透廖氏的心思,不免心中就生出幾分警覺,她打定主意徐徐圖之,今日是萬不肯顯山露水,儘量要隱藏在人後的,加之又早就有了戒備,是以倒也不怕秦月娘會玩什麼花樣。
一路無語,很快便到了泰國公府。
泰國公府上的侍婢引著安烈侯府的一行人進了正廳。
十一月的天,國公府上的正房早就燃起了銀霜炭,烘得一室暖洋洋的薰香,掃落一路嚴寒風霜,陸陸續續已經有眾位公侯府邸的貴婦人帶著未出嫁的女兒前來,珠花攢動,流光溢彩,熱鬧極了。
顏箏與秦月娘跟在廖夫人身後,邁著細碎的步伐進到屋內,與眾人粗粗請了個安。
便聽到上座一位語聲溫柔卻又帶著堅韌的聲音問道,“阿蠻,這兩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哪位是你們府上新認下的二小姐?”
阿蠻,是安烈侯夫人廖氏的乳名,能在外頭這樣叫她的,除了她孃家的長輩,便只有身份地位都高出她一截的長者。
顏箏猜到了這問話婦人的身份,雖仍然微微垂著頭,眼角的餘光卻瞥了過去。
元氏宗室的血脈,俱都是好相貌,且眉眼之間都生得十分相似,讓外人一看就曉得,那是皇家宗室的子弟。
座上這位咸寧長公主,就與她母親安雅公主有幾分相像,容色氣韻間,有著差不多的風華,唯一不同的是,咸寧長公主眉頭眼角洋溢著真心的幸福,像是一朵常受雨露滋潤被捧在手掌心上疼愛的小花,嬌豔欲滴,沒有前世安雅郡主那時刻深鎖眉間的愁緒。
看得出來,咸寧長公主和樓駙馬的感情很好,這種和諧寫在她的臉上,令她的神情更柔和溫婉。
咸寧長公主發了話,先到的這些貴婦人們便也都附和著說要看新來的二小姐,這些人平素閒著無事,就等著說旁人家的是非長短來打發無趣,聽說安烈侯年輕時惹的風流債討上門來,個個都跟打了雞血一樣興奮。
也有些素來看不慣廖夫人張狂的,故意挑著這話頭不放,就想要見見廖夫人吃啞巴虧憋氣的模樣。
廖夫人心裡氣恨地牙癢癢,但面上卻絲毫不顯,她笑意盈然地對咸寧長公主說道,“家裡這點事,我也不瞞著長公主,我們家侯爺年輕時的事就不說了,恰好我身邊沒個女孩兒,平素裡寂寞地很。誰知道老天就這樣疼惜我。曉得我心願。就給我送了個女兒來。”
她衝著那叫喚地最兇的幾位假裝嗔怒地警告了一聲,“這孩子新近才來的皇城,也沒有見過什麼世面,我可不許眾位姐姐們嚇壞了孩子哦。”
咸寧長公主笑著說道,“瞧阿蠻說的,像是我們這些都是要吃人的老虎,放心吧,只是聽說你家二小姐生得好。大夥兒都想認識一番,誰捨得欺負她?”
廖夫人輕輕一福身,便轉頭神色溫和地對顏箏說道,“箏兒,長公主要見你呢,還不快上前去請安。”
她說話時春風滿面,絲毫看不出來對這個憑空降下的“女兒”有絲毫芥蒂,若是忽略她眼底那抹淡淡的冷意,恐怕會當真以為這位廖夫人是真心疼愛這新來的二小姐的。
顏箏前世時受最嚴苛的禮儀教導長大,對著咸寧長公主行禮時。自然滴水不漏,但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