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敢說話。
蘇午向那小少年說道:“不用愧疚甚麼,畢竟你也不知她的真實境況——天下間食子的老虎其實並不少見,苛待兒女的父母又怎會少了?
只是食子的老虎雖多,憐子的老虎便更多,就像愛護兒女的父母同樣更多一樣。
你回去以後,若她家人沒有主動向你問起她的存在,你便不要向她家人提起她的事情了,不需透漏她如今在何處。”
“好,好!
我都不知道你們住在哪裡,我一定不會透漏的!”那少年人抬起頭,連忙應道。
蘇午點了點頭,過了今夜之後,這個少年人會將關於女童的一切盡數遺忘,別人不可能從其口中探知到關於女童的任何線索。
此下終於釐定了諸事,李雄彪、吳文遠等人揹著孩童離開了街口。蘇午抱著沉沉睡去的女童,化出幾道念化身來,揹著四個孤兒,前往灣山‘長生牌坊’所在之地。
皎潔月光印染著月亮周圍的雲層,於黯雲之上雕琢出繁奧的花紋。
月光下。
灣山山脈西接汪洋大海,東臨滔滔長河。
河海水脈被灣山山脈承接著,在此間完成交匯。
從天頂往大地上看,灣山山脈就像是一道閘關,控制著河澤水源的進出。
而在這道‘閘關’最為關鍵的位置,一道巍巍牌坊赫然聳立,那牌坊封堵住了這道‘閘關’,隱約之間,好似也截斷了江海的互動、水脈的來去。
不用李黑虎等人為蘇午指路,蘇午亦知那道周圍生長有許多林木,石柱上攀附諸多藤蔓野草、無人看顧修葺的巨大牌坊,就是京師召集來的諸多石匠們,在灣山此地修築的‘長生牌坊’。
幾道雷光倏忽落在牌坊前的林木中,未有劈斷一棵樹木,落地即化作了蘇午,與他的念化身。
蒼白月光從天上傾瀉下來,在牌坊周圍映照出斑駁的陰影。
蘇午仰頭望著那座好似小山一般高的牌坊,微微皺眉:“風水氣脈在此間被打斷了,京師裡出謀劃策,要在各地修築這般長生牌坊的人,究竟做的是何種考量?”
方才穿過雲層,俯瞰灣山之時,他已經看出來,此間風水氣脈被這道牌坊生生截斷。
‘氣’於此間淤堵周旋,衝散了四下的‘砂’。
致使‘砂’不能拱衛於龍穴周圍,使得此間的風水局完全糜爛。
“打生樁……”
蘇午喃喃低語了一句,轉而看向幾道念化身揹著的孤兒幼童,在幾個孩子忐忑不安的目光裡,他笑著說道:“彪叔、羆叔他們趕到這邊來,估計還要一段時間,你們覺得累的話,就先睡一會兒罷。”
幾個孩子默默點頭,竟依著他所言,腦袋一點一點,頃刻間就沉睡去了!
他把懷裡的女童交給又一道念化身抱著,自身念頭一動——林間陰影乍然間沸騰開來,一道道散溢著粘稠黑液的漆黑手臂從四下的陰影中乍然騰轉而出,如同一道道百丈龍蟒般纏繞在那座牌坊之上,將那座巍巍牌坊完全包裹!
隨後,覆蓋牌坊的黑液驟然向上提舉——
嘎啦啦!
在牌坊上纏繞了不知多少歲月,已然蔓生一大片的藤蔓樹枝根系脫離了大地,地塊不斷墳起!
整座長生牌坊及至周遭茂盛藤蔓小樹,都被蘇午連根拔起!
由八根石柱撐起的牌坊一脫離大地山石,立刻就在山間留下了數個巨大的深坑!
“啊啊啊啊啊——”
淒厲的叫嚎聲裹挾著一陣紫紅的煙氣從那一個個深坑中驟然衝出,紫紅煙氣聚在半空中,變作一張張扭曲的人臉!
千百張毛髮聳立的人臉聚整合的一團,猶如一顆恐怖的巨大腫瘤——這顆巨大的‘腫瘤’上,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