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話後,便低下了頭去。
身高稍矮的男人此時似有所感,轉回頭去,仰頭看向了天穹。
天穹之中,不知何時飄轉來一片金雲,那片金雲在矮小漢子向其投去目光之時,倏忽間似一道綢帶般飄轉而下,在扛著道士塑像的人群裡彌散而開!
一團團金焰頃刻間點燃了那些扛著神臺的‘人’!
金雲霧氣中的‘人們’,在被火舌舔上身軀的剎那,就化作一根根銀灰色的狐毛!
頃刻間,這小小的一撮狐毛,就被火焰燒成了虛無!
這片飄轉而下的金雲,倏忽間在道士塑像對面聚攏起一個人形的輪廓,須臾變作一高大英偉的青年人來。
高大青年人——蘇午看著神臺上神色驚愕的道士塑像,出聲問道:“邵道師?”
“是!”
道士塑像未想到蘇午會有此言語,有些驚訝地應了一聲。
“你在‘九山’之中竟然保有了神智?倒叫我出乎意料了。
我看到了你在現實世界的墳山某塊石頭上,留下的字跡。”蘇午手掐‘寶瓶印’,默唸清靈咒,以此般方法與道士塑像心神溝通著。
他用的這般方法,正是邵道師當時刻在墳山某塊石塊之上的。
邵道師見他以此法與自身溝通,對這青年人的疑慮一下子消散了大半,即出聲道:“這方詭秘所在,便名作‘九山’嗎?
我修成天王觀‘天王鎖詭錘’,今下還未鎖拿厲詭在‘命符’之中,是以將性意留在命符之內,以肉身緊緊鎖住,或許是因為這個法子,才叫我在這‘九山’之中,依舊保有了神智……
閣下尊姓大名?
是否能幫我看看我那幾個弟子?救他們一把……”
邵道師連連出言,蘇午走到他近前來,卻搖了搖頭:“我若是你的敵人,你今下將自己的壓箱底手段和盤托出,豈不正給了敵人可乘之機?”
黑鬚道士面色一滯,未有言語甚麼。
——他想起自己先前與大名府臺的公子同行,探索中皇山所謂‘女媧石刻’,卻被對方坑害,以至於淪落到如今境地的事情。
這般一想,邵守善就暗生悔意,怨怪自己怎麼這麼大嘴巴?甚麼都往外面說?
蘇午一手按在邵守善肩膀上,熊熊金色薪火從他掌中鋪張而出,頃刻間包裹了邵道師全身——見此情狀,邵道師心中更生絕望!
那金色火焰攀附上他的這具塑像身軀,他周身頓時傳出了陣陣哀嚎之聲!
一塊塊混合著泥漿的血肉碎塊,從他身上不斷脫落,落地即化作灰燼,被風吹蕩無蹤!
眨眼間,邵道師剝脫去了全身泥殼。
金色薪火徐徐收斂。
邵道師轉動著四肢,看向對面的蘇午,眼神驚疑,一時間卻不知是該向對方道謝,還是趕快轉身逃跑了。
“走罷。”蘇午道。
“我那幾個弟子……”
“你有天王鎖詭錘傍身,能夠以所謂命符鎖住性靈。
他們還未將此般法門修煉到家,性靈早已在肉殼踏入‘九山’之時,便灰飛煙滅了。今下你所見的他們,只是幾具有他們稍些殘餘意識的泥胎罷了。
——連血肉之身也不復存在了。”
邵守善聽到蘇午解釋,沉默了一會兒,低沉道:“閣下稍待。請容貧道與各位弟子道別。”
蘇午未再多言,立在一旁,看著邵守善走向那幾具泥胎塑像,與它們稽首道別,他則揚首看向了九道山脈交疊聚集的最高山峰。
霧氣翻騰之下,一座巨墳聳立於山峰之頂。
墳山四周,黃金血液肆意侵染。
流淌在九道山脈之間的黃金血液,不僅完全喪失了活性,血液中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