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於它而言,確實是它的上好資糧……”
其目光落在那幾具漆黑棺木之上,轉而道:“但他可不是——三清之腸大抵是要以他來作器皿,使之能承接己身——這麼來看,他相當於盛飯的飯碗。”
“盛飯的……碗……”
邵守善、素珏、青苗等人,皆將目光投向那三具漆黑棺木。
眾人神色複雜。
“此豈不就是以人來容納詭麼?三清之腸如此大費周章,以天下萬眾生靈作伐,最終只是為了找到一個人來容納它?”李秀秀忍不住出聲問道。
“也不是隨便來個人,便足夠資格容納‘三清身’。
能夠容納三清身者,要麼命格特異,恰巧能匹配三清身的一部分,要麼便是劫力雄盛,能與三清身分庭抗禮,平分秋色,要麼便是某些自生出些許‘自我’的三清身,以為某個人承載它,有帶它越過彼岸的可能。
而今‘十字劫’以大秦教偽人角逐天下,荼毒生靈,非是單純為了殺人;
‘女媧’收集‘人道本源’,編織‘本源鎖’,亦非是為了再演人道,及至輪迴之腸接連天母六道、聯動大秦教偽人,它們的共同訴求,皆是為了尋找一個能夠承載它們的人。
輪迴之腸挑中了蘇午,‘皇母’大概對蘇午也是青睞有加,十字劫上的那塊臘肉,對蘇午大抵也有些別樣心思——只不過,今時是‘輪迴之腸’挑中了蘇午,它更早一步復甦,阻住了‘活父’、‘皇母’降臨的可能,它的威能便遠遠超過另外兩個——它自然有先一步令蘇午容納自身的能力。”洪仁坤說到這裡,意興蕭索地嘆了口氣,“我卻是活父不得已的選擇。”
“如此與其說是蘇真人容納了輪迴之腸,倒不如說是輪迴之腸‘封押’、‘容納’了他……”邵守善低下頭去,喃喃低語,“那超越彼岸之地,究竟有著甚麼?
我在經卷之中曾經了知,有金丹之境,有元神修為,有‘在此岸不在苦水,不在此岸,不在河中立足彼岸,不在此岸不在彼岸不在河中’此‘三不在’之境。
想來那最終的‘皆不在’之境,便是彼岸之上的境界了——彼岸不是岸,虛空不是空,這……”
邵守善沉默了下去。
洪仁坤轉回身,乃作歌曰:“遂古之初,故始傳道。
陰陽三合,本歸故始。
故始之上,誰傳道之?
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
秋風蕭瑟,抖落一地枯枝敗葉。
長長的河堤上,空無人煙。
那霧氣濛濛的河堤盡頭,幾道人影拉著一架板車緩行而來。
五道人影出現在河堤上,並未給這充滿死寂的大地帶來甚麼生機,反而更呈現出‘風刀霜劍嚴相逼’的嚴峻景象來。
吱呀,吱呀……
排子車壓過冷硬的路面,其上堆放著的那具漆黑棺木跟著搖搖晃晃。
輪流拉著板車的乃是五個女子。
此時,那肩上搭著一道繩索,一身青黑色道袍的女冠‘初玄’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同身邊的幾個師弟們說道:“這是第一百三十七回了罷?
不管往哪個方向走,都會走上這條河堤,哪怕中途下了河堤,涉河過去,最終也會回到咱們熟悉的地方去。
究竟是怎麼回事?
是鬼打牆嗎?”
“若是鬼打牆的話,我們在這厲詭的鬼蜮裡停留了這般久,要麼早就沒命在了,要麼便會化作厲詭的詭奴,可當下卻全無詭韻流露,沒有任何死劫顯現的預兆——師父的棺木依舊安然停在車上,不見絲毫變化……”初正蹙著眉說道,“我看這般情形,不太像是鬼打牆、鬼遮眼,倒像是這地界本就這麼大,我們走了那麼多回,已經把這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