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搖頭,未再多言。
葉法善聽得印知與蘇午一番交談,內心有些苦澀。
這時候,蘇午轉回頭來,看了看雨中靜靜下拜、如木雕泥塑一般的群道,又皺了皺眉。
佛道二門之間隔閡極深,哪怕神秀此來並未有刻意為難道門弟子甚麼,但其離開之時,卻只解開了諸僧侶的禁錮,令諸僧可以活動自如,並未解開諸道士身上禁錮。
蘇午隨手解開了神秀施加於群道身上的禁錮,看向葉法善身後——葉法善身後,幾個道士正護著昏迷不醒的羅公遠。
看著尤在昏迷之中的羅公遠,蘇午開聲道:“令此人回去以後,好好反躬自省,如能明見性中缺陷,加以戒律禁錮,日後成就必然遠超從前。
為他留下十六字戒律,好生修持罷。”
說過話,蘇午身影倏忽於此間消隱。
葉法善眼神茫然,更不知這位前輩為羅公遠留下的十六字戒律究竟是甚麼——他卻不知,這時候尤在昏迷之中的羅公遠,陡然聽到了一道道雷聲,那滾滾雷聲在他耳畔化作十六字戒律:“遇虎則定,遇龍而鳴。
雨中舉火,海里成丹!”
“哎……”葉法善站起身來,看著那些在對群道的戒備下,緩緩四散去的群僧,他環視周遭道門弟子。
佛道二門一番爭鬥,最終兩方卻也甚麼都未收穫。
葉法善看看身後仍在昏迷中的老友,不知為何,他心底陡地生出了幾分隱遁山林,閉關修玄的念頭來。
“走吧,好好照看羅師祖。
他今下的身子骨,已不如往日了……”葉法善轉身過去,就要帶著眾道士離開這片深林幽谷。
此時,天穹中又有一道雷霆曳過。
一道身影騎著白驢,匆匆而來,向葉法善連連呼喚出聲:“葉師祖,葉師祖!”
葉法善聞聲回頭來,正看到雨中宛若落湯雞一般的神視,他皺了皺眉,未想到神視這個時候出現,這廝先前跑哪裡去了?
“你這廝,總是這副邋遢模樣,而今還能因為些許詭計,得個‘毒道人’的稱號,日後怕不是要被稱作‘邋遢道士’了!”葉法善心情本也頗沉鬱,此下看到嬉皮笑臉的神視,不知為何那股沉鬱心情就找到了出口,登時就神視這般著裝斥了對方几句,“令你們往雍涼來,是為了叫你們與佛門爭鋒,長長見識——說,你跑哪裡去了?
——你不知道你錯過了多大的一場鬥法!”
“嘿嘿嘿……”神視咧嘴直笑,“我方才修行去了。”
葉法善卻不信神視所言,轉頭看向旁邊的茅山弟子‘道原’,指著神視向其問道:“他方才哪裡去了?
先前他在不在老龍山上,又幹了什麼?”
道原抬目看著雨水裡牽著驢子的神視,不知為何,他看這位日夕相處的同道,卻隱隱生出了一種對方已經‘脫胎換骨’、與從前截然不同的感覺,他垂下眼簾,想及先前老龍山上種種經歷,再看朝自己不停使眼色的老友,道原定了定神,淡淡道:“神視師兄先前在老龍山上,直言退出此次鬥法了。”
神視顯然未想到,道原會是這麼個回答,他瞪大了眼睛,很不解道原為何會這般說。
然而話已出口,葉法善聽得道原所言,衝著神視冷哼了幾聲,道:“他倒是能幹出這種臨陣脫逃之事的人!”
旋即,葉法善又想到那位張午前輩。
若遇到這樣前輩,知道臨陣脫逃反倒是好事。
“行了,行了,都回去罷!”葉法善最終未有追究甚麼,帶著群道離開了這片深林。
……
“三月廿三。
大原城西門外,官道朝西南方直去裡,至‘野狐嶺’處,道門化龍派明燈道人,與灶王神教魁首張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