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師,究竟是‘想爾?還是真正的通玄天師?
亦或者從來就沒有真正的所謂‘通玄天師,這‘通玄天師,一直就是三清化相之一——如今想爾又以此名開始興風作浪?
迎著張大洲的問話,蘇午抬眼與之相視,乃道:「玄中子今在何處?」
「哼!
不見棺材不落淚!」
張大洲冷笑連連,同時一手掐動法印,一手引攝符籙,其神色旋即肅然無比,轉身朝龍虎山方向俯身一拜,鄭重道:「弟子天師道掌教張大洲,恭請通玄大天師演法降真!」
話音一落!
於群道緊張注視之下,張大洲指尖轉動的符籙驟然間振飛而出,剎那投向遠天,眨眼間消失於眾人視線之內!
這個瞬間,蘇午的冥冥之息,驟然間感應到諸般冥冥世界,被張大洲那道看似尋常的符籙統統貫穿——無色無形之氣韻在諸重冥冥世界之中彌散流轉開來,蘇午性意轉動一個剎那,那般輕盈若無物的氣韻便漫過了無數冥冥世界,須臾臨於面前!
沉黯虛空,剎那轉作昏黃之色。
蒼蒼大地,陡然一片昏黑!
天地之間,驟現黃天黑地之相!
此相一經顯現,四下群道連同張大洲都一齊拜倒,口呼:「通玄大天師!」
「弟子拜見通玄大天師!」
「伏惟叩拜通玄大天師!」
李含光趕在葉法善顫顫巍巍拜倒之前,一把拽住了那位比他要蒼老許多的師弟。當下的場中,還站著的人,便只有蘇午、陶祖、丹加、李含光、葉法善!
黃天黑地之相久久不散,一道虹光由彼地架通此地,一青衣鶴氅的道人從虹光長橋彼端閒庭信步而來,一眨眼就臨近了蘇午面前。
——可‘他即便站在蘇午眼前,蘇午亦看不清他的形容,甚至連他存身氣韻都無法感知得到,而他臨近蘇午之時,就輕悄悄地伸出了一隻手——那隻纖細手掌穿過思維轉動的剎那間隙,勾牽住了冥冥之中的因果——
一道道與‘三清相關的符籙神光、一種種玄門道法、一縷縷大道神韻盡皆縈繞於蘇午身周,匯攏起來,被那根纖細的手指勾扯著,行將收歸於那青衣鶴氅、偏偏臉容模糊的道人之身!…。。
四下裡,聲線嘈雜!
跪倒在地上的張大洲大笑不已:「你既有道門修行,便算道門弟子,天下萬道,盡有源頭!
今時元祖要收了你的道,收了你的神通?你為之奈何?!」
蘇午身側的陶祖頭頂綻放赤日,他一瞬間臨於此岸之上,從此岸向蘇午遞給了一縷氣韻:「快過來!」
於蘇午另一側,李含光亦在這個剎那登臨此岸,他的性識化作一片流雲,卷向蘇午!
兩個此岸存在,俱向蘇午遞來氣韻,要將蘇午短暫拉拽上‘此岸,暫且避過‘通玄天師的鋒芒!
然而,不論是張大洲的嘲笑聲,還是陶祖、興祖對蘇午伸出的援手,在此時好似離蘇午很近很近,實則又距他很遠很遠,他們的種種
手段,皆在蘇午身外,而‘通玄天師的手段,則在蘇午‘身內。
蘇午看著眼前青衣鶴氅、面容模糊的道人,那道人乍然間變作了另一個他自己,他看對方,如照鏡子。
——他看到自己的左手併成劍指,正從自身引攝出一道道符籙、大道神韻,令此種種道門修行盡皆消散而去,歸於‘無極,而蘇午此時抬起右手臂,同樣併成劍指,一指點在左手掌心:「我實想不通,你緣何要在此時展露形跡——你太操之過急了,想爾!」
嗡!
一縷縷昏黃道韻縈繞在蘇午指尖之上,剎那聚化作‘黃天法旨!
黃天法旨貼附在蘇午左手之上,那些被他的左手引攝而出的一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