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老道頓了頓,又端詳了蘇午兩眼:“老道看得出來,你識根深種,神完氣足,但若未有修過甚麼特別的法門,無法操縱識根的力量,還是不要冒險進行此般嘗試。”意根藏,是密藏域對強盛意能量的專有稱呼,道門稱之為識根。
蘇午未有回應老道之言,轉而道:“道長可有辦法將這些詭化程度不深的百姓隔離起來?日後可以設法救助一二。”在當下‘灶王神教弟子的過去人生’中,蘇午跟腳清白,是一個苦出身,吃百家飯長大的孤兒,他自身並沒有機會接觸修煉識根的法門,是以當下沒必要向老道多說甚麼,免得露出馬腳。
不過他可以在做了事情後,隨便找個託辭,稱自己自行領悟了某某法門,便可以在師父的偏愛下,將這個事情圓回去。
“該地山行水脈皆為你我總攝,可以操縱山川龍脈之力,轉移那些詭化程度不深的村民。”老道看向蘇午,開口道,
“可要試一試?也不費甚麼時間。”
“試一試罷!”蘇午點頭。他話音剛落,老道手上就掐出一個印決,左手託著右手,右手演化山形,乃是‘搬山印’。
手印一成,但見那飄轉過村莊的黃燈籠倏忽回返,蘇午看到,周流盤轉於村莊各處的山行龍脈,此下隨著黃燈籠在村莊上空滴溜溜轉動而四散攀附,或黑或青的龍脈攀附進各家各戶的屋院裡,蘇午的視線亦跟著這些龍脈,看到那些詭化程度尚淺的村民,被山川龍脈之力剎那攜裹了,轉瞬消失在他們各自的居處,那因看到鄰居把腦袋取下來梳頭髮,而倉皇逃入自家屋子,收拾東西要逃跑的青年,亦被山川水脈之氣席捲,倏忽消失在原地!
燈籠飄飛兒去,遊動攀附的山川水脈之氣,亦漸漸迴歸如常,恢復原樣。
唯有那些本來該在村子裡的百姓,此下隨著山川水脈之氣的攜裹,一瞬被移轉到數里外的荒郊野地,與那些詭化程度已深的村民相隔離。
老道撤回手印,見蘇午仍若有所思地望著那些迴歸如常的山行水脈,笑道:“山行水脈輕微移轉,已然能有這般效果了,若是大面積改變山行水脈,更易其流轉之痕跡,以山行水脈為根基的群山、河澤,必定跟著地動山搖,江翻海沸!不過,那般威勢,老道實難做到。我派掌教天師或許可以。”
“以人力撬動天地力,竟能做到如此程度?”蘇午深深皺眉,未有親眼見過那般地動山搖的情景,他實難相信老道所言。
老道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請降法壇、修養法劍、展現真籙、奏表敕令、書符請詭——此般種種,哪一項真個是人力所能為?所謂人力撬動天地力,中間總需有個支點,人力於此中能發揮的作用終究有限,讓人得以撬動天地力的,實則是那個支點——那個支點才是重中之重!”
“貴宗派的支點,莫非就是歷代祖師長輩?”蘇午想起老道與陰間長輩對話的情景,內心仍有些不寒而慄,便向老道問了一句。
但老道這時卻不再回應他。老道眼裡重新湧現白光,轉而向蘇午說道:“出一把力,快找到那詭的影蹤了!”蘇午心神一凝,立刻為燈籠飄飛貢獻力量。
只見燈籠飛上高空,又穿過盤繞群山的雲氣,越過重重山巒,而後倏然直下,落向一個被燒成了殘垣斷壁,少有完好房屋的村莊。
村落裡,亦能見到一些倒在路面上的屍體。不過,這些屍體身上多有傷勢,脖頸上的腦袋大多還好好地安放在上面,縱然能見到一兩個屍首分離的村民,他們脖頸處的切口也斷不像先前那些村莊的死者那般。
蘇午從高處俯瞰這個村子,覺得這村子的一些建築有些熟悉。他跟著燈籠飄轉,看向村落前方的盡頭,隱約看到了一座石造牌樓。
石牌樓?!心裡剛浮現些微預感,燈籠就倏地飄近了村莊盡頭的石牌樓,繞至正面,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