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後面曲調,以後也都難記起後面的調子了。」
他這話一出,赤龍真人更是咬牙切齒。
咬牙切齒,又抓耳撓腮,
抓耳撓腮過後,
赤龍真人抱起了舊琵琶,掃視周圍小心窺探這邊的眾人,斥道:「看什麼看?!不趕路了?!」
眾人嚇得趕緊轉回頭,又各去趕馬去了。
大鬍子道人低下頭,撥弄著舊琵琶,重複彈著蘇午先前彈過的三句曲調,過了良久後,他抬起頭,看向四周,喃喃道:「只有琵琶太單調了,這調子,這調子……
須得以漢箏長琴入調、以笛蕭鼓角相配才好聽……
誰會彈琴?
誰會彈箏奏笛?」
赤龍真人當即向周圍眾道童問道。
眾道童拜在無為道壇下,常年掙扎在溫飽之間,哪裡懂這個?
一個個面面相覷,連連搖頭。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之際,
有清脆女聲忽然響起:「我會彈琴,彈漢箏!
笙簫笛子也能奏得!」
「我家道壇請降陰兵時,總要有敲鑼打鼓,所以我也會敲鼓,和姐姐一樣,其他樂器我也略有接觸!」
兩個女聲接連響起。
蘇午轉過頭去,
正看到眾道簇擁的一架馬車上,兩個跪坐在板車上、彼此相貌有八九分相似的年輕女子,兩個女子注意到他審視的目光,
面容較柔和的那個行禮示意,
面容更嫵媚些的那個則被嚇得低下了頭。
二女身份自然不用多說,
正是已覆滅的童家福玉道壇的長女「童白梅」、二女「童青竹」。
「好,好!」赤龍真人看了二女一眼,又轉回頭看自己放在板車上的各項物什,從中搜羅出了一支笛子、一支簫管,他將兩件樂器分給了二女,開口向二人問道,「你們身上可帶著錢了?」
二女接過樂器,又聽到赤龍真人問話,都有些不明所以。
童青竹迎著赤龍真人問詢的目光,窘迫地搖了搖頭,道:「我身上沒有錢。」
她成為梁家未過門的媳婦後,孃家這邊對她自然沒有了任何經濟支援,甚至將她多年來積攢的一點體己錢都收走了,婆家那邊對她冷眼以對,嚴防死守,她更不可能有接觸到錢財的機會。
倒是童白梅聞聲點了點頭,
開口道:「我一直隨身帶著自己積攢的一點體己錢。道長需用的話就拿去吧。」
說著話,她從身上拿出一個荷包來,交給了赤龍真人。
赤龍真人拆開荷包,看到了內裡幾角散碎銀子,並小半串銅錢,便又把荷包紮好,還給了童白梅,他搖著頭說道:「這點錢也是不夠買其他甚麼琴箏的。
你們兩個各自挑一個人,先教會他們如何吹奏簫管笛子罷!」
——他原是打著讓二女出錢,購置一些琴、箏等大樂器的想法,但見富戶出身的二女身上也無甚資財,那點散碎銀錢根本也不夠買一架長琴或者漢箏,也就暫時壓下了自己的心血來潮之想,預備等到了天威道壇,再看有沒有機會可以打秋風。
童氏二女眼下俱脫離了魔窟,
姐妹二人經歷有所不同。
長姐童白梅早知嫁到別家去,於她這樣的人而言,也是從一個火坑跳到另一個火坑而已,萬念俱灰之下,萌生死志,自向父親請命去做紅白煞陣中的活祭品,以此來一了百了,
未想到半路被赤龍真人所救,
連自家福玉道壇都被赤龍真人及其
弟子聯手平滅——她對此沒有半分傷感,反而由衷地生出脫離苦海的歡喜,當下性格都活潑靈動了些許,只希望能隨在北閭山師徒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