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的碎塊,
在毛毯上絞纏成一團。
——他明白了那股惡臭從何而來。
廣言當先邁進碉房裡,走到最前面,掀開那層黏湖湖的毛毯,顯出毛毯下一道四四方方的地窟鐵門。
拉開鐵門,
更濃郁的臭味就從中衝了出來!
此時,
蘇午卻未關注廣言的動作,
進入碉房內部,他才真正看清房屋內的全部陳設:房間角落裡,堆積著一些廢棄的鎖鏈、鐐銬,
以及一些鏽跡斑駁的刑具。
而房間的牆壁上,懸掛著一些枷鎖。
可以直接將人用枷鎖固定了,掛在牆壁上。
此時,就有三個‘人’——或者說是三副屍體掛在左側的牆壁上。
他們蓬頭垢面,破爛衣服上遍是補丁。
胸腹部的衣物被劃開來,
露出了其下被扒乾淨內臟的胸腔、腹腔,一陣陣腐臭氣就從他們的胸腹部衝出。
“嘔!”
沛旺見到這副情景,
一下子就嘔吐了出來。
而除他以外,
在場諸多僧侶,皆是神色平靜。
對於牆壁上的三具屍體置若罔聞——他們已經見怪了這種場面,
甚至他們之中,很有一部分僧侶,本就是這種恐怖場面的製作者!
蘇午微微閉了閉眼睛,
隨後張著眼睛,跟在廣言之後,沿著大鐵門下的泥土臺階,一路向下。
一間間牢房出現在地窟之中。
每間牢房中,
皆有不同的刑具。
有些牢房裡關著的‘犯人’早已經死去,被掛在牆上無聲無息地腐爛;
有些牢房裡關著的卻還是活人,黃衣僧在此中行刑。
那些烙鐵燙穿皮肉的聲音,
那些以燒紅的鐵汁澆灌人眼球的聲音,
那一聲聲已不似人的慘叫,
讓蘇午覺得,
自己彷佛來到了真正的地獄!
本就狹窄的地窟牢獄,在蘇午帶了數十餘僧眾走進來以後,頓時變得擁擠不堪。
正在給‘囚犯’身上用刑的黃衣僧們,
見到佛子帶著兩院長老來到此間,
紛紛停下手裡的‘活計’,躬身俯首向三人行禮。
走在前頭的蘇午停住腳步,指向一個腳腕上拴著一副燒紅的、為之‘量身定做’的鐐銬的長頭髮男人,對為他打造鐐銬的黃衣僧問道:“他犯了什麼罪?”
“稟告佛子,
他本是僧院的僧奴,卻私自逃跑,被捉回來以後,一生都要戴著這副刑具了!”黃衣僧以為自己抓住了機會,連忙躬身回道。
黃衣僧正說著話,
那腳腕上拴著燒紅鐐銬,而鐐銬與面板之間唯一的間隔,僅是一塊溼毛巾的男人忽然嚎叫起來:“我不敢了!
我不敢了!
我不敢了!”
他的聲音,引得牢獄裡一眾還活著的人紛紛發出悽號聲:“嗚嗚嗚——”
“放了我,我不敢了!”
“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悽號聲猶如鬼哭!
衝擊著蘇午的耳膜,讓他眉心不住地跳動,
本來還算平靜的心境,此時變成了一鍋逐漸沸騰的鐵汁!
然而東西二院長老聽著這些叫號聲,卻只覺得聒噪,
康雄怒聲道:“噤聲!
凡聒噪者,盡扒去其舌頭,以烙鐵燙住其雙唇!”
他的言語含有真言威能,
一言出,
頓讓四周的嚎叫聲止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