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實在太昏庸糊塗,竟要殺自己的親生女兒。”
步留仙忽然笑了笑:“她一點也不昏庸,更不糊塗,她比誰都高明。”
“……這話怎麼說?”
“你以為,羨雲公主真的是當今女皇的親生女兒嗎?”
“難道……公主是假的?”綵衣失聲。
“公主,當然是真的——”他停住不說,笑容裡卻有股意味深長的嘲諷。
綵衣瞠目結舌,合不攏嘴。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冷觀語一把攥緊帷幔,震得床幔上綴點的銅鈴叮咚脆響不絕。
步留仙走到床邊坐下,伸手去撫那一張日漸蒼白的臉。
冷觀語抓緊他的手,努力坐起身,眸光重又變得清亮冷冽,聲音深處卻有一種輕微的顫慄:“你剛剛那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步留仙順勢握著她的手,微笑如春風:“那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一時半會說不完。等有了時間,我再慢慢跟你說。”
他放開她的手,轉身重又換上了一副冷蕭面目:“你節外生枝,擾亂了義父的計劃。我本該立刻將你處死。不過——”
綵衣忽然跪倒在地:“請尊者為屬下指一條活路。”
步留仙冷冷牽起嘴角:“路,確實有一條。只要你為我做好一件事。”
綵衣眸光一亮:“請尊者明示”
“出攢花城望東八百里,便是尋情海。我要你在海邊,為我造一艘船。”
“船?” 綵衣錯愕。
“不錯日常所需的每一樣東西,這艘船上都必須有。你若辦好了這件事,我便解開你身上的‘攝魂咒’,放你自由。”
“這……”綵衣面露疑惑。
步留仙挑眉一笑,慢慢道:“義父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屬下立刻去辦”綵衣說罷,身體忽然化作一道綠光自密室裡遁去。
冷觀語絕望地閉上雙眼,一股氣力七零八落散佈在各處經脈,聚集不來,似乎只夠她維持一個短暫的呼吸。
步留仙看著她面頰因運功而升起的一抹嫣紅,柔聲撫上她的面頰:“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很快就會知道,我這樣做,只是不想你去送死”
“我現在這個樣子,比死又好得了多少?”
“那是因為,你還沒有見過,比死更可怕的事情。這一天,就快來了。”步留仙一向平靜的聲音裡隱約出現一絲輕顫。
冷觀語豁然睜開雙眼,正好看見他的眼底急閃而過的恐懼。她心頭一震:究竟是什麼事,竟讓這個一向以冷靜沉穩著稱的驚雷將軍也感到害怕?
冰輪未沉,金烏已升。
草原的天空遼闊廣袤,與關內迥然不同,勁風呼嘯著驅使曼曼野草恍然激流,一波波湧至身前。在天地連線之處,一輪碩大明媚的紅日掙扎著跳躍而出,四周的彤雲朝霞交疊浸染得似要燃燒起來。
封逸昀看著眼前呆傻的二人,大笑:“想不到我封逸昀的名號如此響亮,竟將盛名遠播的蕭將軍也給震住了。哈哈……”
沈熹微冷哼:“大言不慚,也不害臊”
蕭無垢黝黑的面上露出一絲笑意:“蕭某確實沒想到,會在這鵲鵠關上見到封公子,卻不知公子為何要易容成馬伕混入軍中?”
沈熹微搶白:“哼肯定是圖謀不軌,他從來就沒做過什麼正大光明的事。”
封逸昀撫掌大笑:“還真給你說中了。我此行的目的,正是為了監視蕭將軍。”
聞言,蕭無垢大吃一驚;沈熹微已尖叫了起來:“為什麼?”
蕭無垢肅容:“封公子可否把話說得明白點?”
“我這裡有一封信,蕭將軍看後就明白了。”說著,抬手一揚,一張宣紙朝蕭無垢輕飄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