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鶩行施捨般抬眼朝她看去,“不是在這麼。”
說著他又搖了兩下手裡的撥浪鼓,寡涼的眸子跟著漫不經心地看過去。
楚太后不明所以,他分明在戲耍她,聲音也變得急怒,“到底哪裡!”
倏然,她瞳孔一縮,驚駭爬進極睜的眼眸,她看到謝鶩行手上沾著血,而那血是從波浪鼓上的鼓面上所滲出,她偏著頭仔細去看,那鼓面根本不是紙,反而像是一張繃緊的皮!
腦中轟的一聲炸開,血液直衝進腦門,四肢頓時冰涼,楚太后駭然抽氣,眼前越來越黑,身體直接癱軟摔在地上。
她不斷地搖頭,不會的,不會的。
他不敢,他怎麼敢殺了皇帝,楚太后拼命說服自己,不是她想的那樣,然而絕望已經爬遍全身,他怎麼會不敢,他敢!
她咬緊著牙關,眼裡充血神色瘋癲駭人,“我的孩子呢,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謝鶩行起身朝著她走去,壓膝在她跟前蹲下,將手裡的撥浪鼓遞上前,清雋的面容笑意淺浮。
見楚太后渾身發著抖遲遲不拿,謝鶩行不解的問:“太后怎麼不拿?”
楚太后就這麼怔怔看著他手裡的撥浪鼓,情緒在瞬間崩潰,他是惡鬼,是惡鬼!
她尖叫著驚懼萬分地向後退去,雙腳蹬著地面,裙襬被踩出一個個凌亂的髒印。
她一直後退著,背脊撞倒搖籃,忽然又撲上前想去拿那個撥浪鼓。
謝鶩行卻將手一抬。
楚太后撲了個空,盯著他手裡的撥浪鼓,痛哭流涕著說:“求求
你,把孩子給我,求求你。”
謝鶩行漠然看著她,“你當自己是什麼東西,誰給你的膽子,對公主下手。”
“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楚太后撲過去拉他的衣袍。
謝鶩行嫌惡起身退開一步,將手裡的撥浪鼓丟到她面前。
楚太后哆嗦著手將其捧起,捂到心口哭的撕心裂肺,“母后錯了,母后錯了。”
忽然哭喊變為了咯咯咯的怪笑,“母后會保護好你。”
謝鶩行居高臨下地睥著她,須臾淡淡吩咐:“還不去請太醫來給太后娘娘看看,是怎麼回事。”
太醫趕到時,就見楚太后抱著個撥浪鼓一個勁兒地說胡話,硬說這撥浪鼓是皇上,怎麼也不肯撒手。
可皇上明明被內相抱著,睡得好好的。
太醫愁蹙著眉算是替楚貴妃診斷了一番,道:“太后乃被邪風所侵,所致的神智迷亂。”
“如此看來,太后是沒法繼續照料新帝了。”謝鶩行將懷裡的孩子遞給仲九,示意他抱走,接著又下令道:“既日起,太后就在翊霞宮好好養疾,任何人不得衝撞打擾。”
“是。”翊霞宮的宮人跪了一地,各個面色慘白驚懼。
仲九跟著謝鶩行離開,暗道楚太后這下場都已經算好的了,昨夜那兩個給公主下藥的人已經被酷刑折磨的沒有了人形。
那撥浪鼓上的皮面,便是從那兩人身上硬剝下來的。
翊霞宮發生的事,並沒有傳到照月樓,等霧玥用過晚膳,天也已經徹底黑透。
心檀打來水伺候霧玥沐浴,替她褪下衣衫,看到露出的滿身靡印,心檀驚得險些撥出聲。
等反應過來是什麼,又慌忙面紅耳赤的把頭低下。
方才仲九來送藥,說是沐浴完給公主抹的,她還以為是公主磕碰傷到了哪兒,哪成想看到得是這麼一副畫面。
她又略略抬起視線,公主原本白皙的肌膚,被那一枚枚印記烙得不再無暇,紅白交錯,透著股子說不出的嬌靡和可憐。
也不知道掌印是怎麼下得了這狠手,心檀瞧著都心顫。
打住滿腹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