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子真人顯然也猜到了。
他死死的盯著李德,卻對屠幽吩咐道:“這裡沒你的事,你先回去。”
“是。”屠幽深深看了李德一眼,施展御風訣回了煉器峰。
蓮子真人冷哼一聲,甩袖走到一邊,揮手下了一個隔絕外界視線和聲音的結界。
李德一直默默跟在蓮子真人的身後,等閃爍靈氣波紋的半碗結界罩在頭頂之上。
一道海潮般的靈壓劈天蓋地的朝他的天靈蓋壓來。
李德一個受不住,徑直雙膝跪地,嘴角滲血。
“師父,請聽徒兒解釋。徒兒是有苦衷的。”李德抬起頭時,面上已淚流滿面。
蓮子真人料到他會求饒,會坦白,卻怎麼也想不到他會露出這副神傷的表情。
“好,我倒要看看你能說出什麼花來。”
李德當即露出感激的表情,一抹眼淚,開始訴說那位“蓮師妹”的悲傷遭遇。
他將自己與對方的道侶關係也全盤托出,讓事情變得更加可信。
蓮子真人聽完來龍去脈,暗道廣智那小子的確該殺。
如果是他,他也會將其碎屍萬段。
可……
“既然都知道廣智的所作所為,那你為何不早點報復?你為何讓屠幽去煉丹峰?你安了什麼心?”蓮子真人冷冷一笑。
他又不傻,這不擺明讓他寶貝徒弟背鍋麼。
難怪那傻小子突然要去煉丹峰,敢情是被眼前這黑心的誆騙了去,說不準還拿自己的名義當幌子呢。
蓮子真人氣呼呼的想著,越想越生氣,越看眼前人越覺得面目可憎。
李德又斷斷續續的開始抽噎起來。
“我以前做過不少不光彩的事,廣智都是知道的。他一直要挾徒兒,如果不是有一日,他吃醉了酒,迷迷糊糊間將當年的事抖落了出來,意外得知蓮道友的事,我也不會起殺心。”
“至於陷害屠師弟,徒兒的確是故意的。如果不是師父太過偏心,徒兒怎麼會拈酸吃醋,一時被豬油矇住了心。可徒兒後來不也後悔了,還親自為屠師弟作了證,將他從執法堂保了出來。”
“師父,徒兒知錯了!”
話罷,跪爬到蓮子真人的腳下,雙臂死死抱住蓮子真人的雙腿,像抱著救命稻草。
一面緊抱,還一面嗚嗚咽咽的哭泣著。
蓮子真人:“……”
他怎麼從來不知道他這位徒弟那麼好哭呢。
而且雖然對方句句在理,可他怎麼聽著就那麼彆扭呢。
什麼叫他偏心,他偏心麼?
他……好像還真有點偏心。
可誰好人家的徒弟會當面指責師父偏心的?
蓮子真人面色古怪的將李德踢開,心中的火氣卻莫名消了。
“把你的爛攤子都給我收拾乾淨!不要丟我煉器峰的臉。”
他本來就沒想懲罰李德,無論對方對屠幽是什麼想法,總歸沒有真的傷害。
而且死得人也的確無關緊要。
如今又是事出有因,蓮子真人也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事情說清之後,結界一散,李德站在原地恭送。
等蓮子真人的身影徹底消失,李德悲傷的表情當即收斂,又重新掛上溫和的笑容。
他緩緩轉身,看向執法堂外站立難安的中年管事,微微一笑,朝對方走去……
卻說商九裳三人這邊。
花了半時辰,剛到縹緲宗大門處,就被守門弟子攔截了。
“你們不能走。”
“為何?”青娘叉腰一臉兇相問道。
她平時可沒少喂這些人靈石,這會兒倒是給她整起蛾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