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書蓋在臉上閉目養神,陽光透過疏密有致的扇形葉片,縷縷精緻如金線。
西竹自為了查管全的事情和康侍衛一起辦事之後兩人便熟識起來,裴菀書也從不將她當丫頭使喚,除了讓她偷偷去柳清君那裡外也什麼事情都不讓她沾手。今日裴菀書打發她回去看看大娘母親最近如何,有沒有受氣之類,讓她天黑前回家就好。
水菊坐在一邊的長竹椅上做繡活,如今這院子裡她說了算,再不用自己跑廚房,張張嘴就有丫鬟上來伺候,倒是讓她不習慣,覺得自己得了勢像個主子,對不起小姐。
裴菀書便笑她天生丫頭命,不如木蘭適應的快。木蘭就是草兒,她求著裴菀書給賜了名,從此就跟著她。雖然看起來眉清目秀,細聲細氣,但是自有股子凌厲勁不像水菊只在嘴巴上賣狠。
“夫人,那幅字您寫完了嗎?翡翠姐姐來要過一次了!”木蘭輕巧走過來,腳步不輕不重,既不會嚇人一跳也不會太驚擾。
裴菀書將書從頭上拿下來,疑惑不解道,“什麼字?”她什麼時候還欠翡翠的字?
“王爺要的莫語居呀,他說夫人的字好,自成一體,靈秀雋逸可比大家,讓夫人給寫一副他從此就去竹園的莫語居了啊!夫人,您忘記啦?!”木蘭瞪大了眼睛看著裴菀書,這天底下的女人都拿她家王爺當個寶,可是夫人卻獨獨不在乎,能不讓人著急嗎?
“看你急的什麼似的,這就去寫!”裴菀書嘟囔了一聲,不情願地起身,忽然聽得廊子外頭那叢箬竹後面笑聲傳來,“看來本王在這裡並不受待見!”
裴菀書瞅了一眼也不理睬,快步進了東廂的書房,沈醉人影一閃便跟著進去,水菊立刻放下針線活就要去伺候,木蘭忙給她使眼色。
“木蘭,你眼睛怎的啦?”水菊邊走邊問。
“沒,水菊姐姐,我們還是繡花吧!”木蘭拉住她的手。
“你沒看見爺來了要伺候嗎?”水菊白了她一眼,平日精靈地很,關鍵時刻就偷懶。
“那遞了茶就出來。”木蘭笑笑。
水菊道,“不是說寫字嗎?自然要磨墨鋪紙,小姐自小就是我伺候!”
木蘭急了,“姐姐,現在不是有爺了嗎?兩人夠了!”
水菊有點不明白,木蘭忙道,“他們新婚燕爾,自然不希望人家打擾!”
水菊一聽哼了一聲,“什麼燕爾?還得過幾天呢!等那兩位來了才是呢!”
木蘭愣了一瞬,便由著她走進去。
裴菀書進了屋子,鋪下上等宣紙,選了粗細合適的狼毫,看著沈醉跟進來,睨了他一眼沒說話。
沈醉閒閒踱著步子,走到她對面撥了松墨開始慢慢地研磨。
“我看你那閒逸居三個字寫得好,不如換給我得了!”沈醉笑了笑,他方才在門口看了半天才進來。
“字哪有人好看,爺還有這閒情逸致?”裴菀書哼了一聲,抬眼見到水菊進來便住了口,“水菊,給爺奉茶!”
沈醉擱了松墨,狹長斜飛的眸子灼灼生輝,凝注著她道,“我怎的聞著有點酸?”
“爺哪裡話呢,我們這裡可不釀醋的!只有喝茶!”裴菀書說著提起袖子飽蘸濃墨,懸腕屏息,筆走游龍,一氣呵成。
沈醉默默地看著,水菊將茶放到了他手邊都沒覺得,微微頷首道,“字如其人,人如其字,可是我怎麼看這都不像你!”
裴菀書白了他一眼,水菊笑道,“王爺,誰也長不成這樣不是!”
“胡說什麼,出去吧!”裴菀書拿起戒尺輕輕地抽了她一下,水菊便笑著出去。
“看你的人,時而沉靜,時而調皮,怎麼看都是沒腦子。看你的字,英俊風骨,飄逸灑脫的筆鋒,倒像個逸士,哪裡都不像你!”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