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舟,“你這孩子和媽也客氣,不過這也是咱們行當的規矩,不管多少,得有這檔子事才行。”
她一邊把金子和鐲子揣起來,一邊說:“回頭叫人把身契給姑娘送來。”
“媽媽,王大人的事您說的怎麼樣了?”秦素秋一邊命銀兒拿著鴇兒的字條自己去討身契,一邊不再繞彎子,直截了當地問。
鴇兒尷尬地咧咧嘴,但這件事遲早也要秦素秋自己點頭,不如現在開誠不公地說說:“素秋啊,娘是捨不得你走的,可是你也知道,我們這樣的女人,一輩子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當然最好是趁著年輕找個好人家。王大人富貴雙全,對你一片真心,他的正房夫人又遠在雲南,不失是一個好人選……唉,這樣的事還是要你自己拿主意。”
“他出到多少了?”秦素秋問。
“一千兩黃金,天呢,他太闊氣了。”
“兩千兩黃金,你拿一半出來救濟災民我就隨他去。”秦素秋毫無表情的說。自己的心在某人眼中一文不值,這個半死不活身子到了有些人眼中,居然值千兩黃金,真是可發一笑。
“兩千兩!女兒,這,這……”鴇兒叫起來。
“他不是說就是死也要我的屍體進王家的門嗎?看他舍不捨得。媽媽,我自己心裡清楚,我的病是好不了的,您又何樂而不為。”
秦素秋說得很明白了,她已經病入膏肓,一旦死了鴇兒就是人財兩失,但兩千兩黃金是個什麼概念,王大人能捨得嗎?鴇兒離去時憂心仲仲,百般盤算著和王大人討價還價的餘地。
秦素秋冷笑一聲,目送腳步匆匆的鴇兒出門,她的目光再次移向窗外時,笑容收斂了,霧中,那些隱約的紅花還在飛舞,只是它們可以等到霧散看見自己的枝葉,自己生命中的濃霧還有散的那一天嗎……
罷了……
王大人竟然真的一咬牙應下了兩千兩的價錢。
銀兒為秦素秋這個決定急得直哭,她怎麼也想不通姑娘為什麼這麼做。秦素秋卻若無其事,每天除了督促著鴇兒用王大人先付過來的一千兩黃金賑災外,就是整理自己的詩篇畫卷,是熟客向她求的就打發人送去,其它的統統付之一炬。
“姑娘,那副畫是您用了三個月的心血的結果呀,您真的燒它。”
“這本詩冊……姑娘,銀兒雖然不懂詩,也知道是您在這麼多年的作品中精挑細選出來,又工工整整抄在上面的,你不能毀了它呀。”
“姑娘,這副棋子是張大人千里迢迢從和田為您覓來的,您捨得把它送出去嗎?”
不顧銀兒的焦急,秦素秋執意地把自己平時視為生命的書籍、筆墨紙硯、琴棋笛簫全部分送給了朋友和相知的姐妹,反而是那些玉器、珠寶、珍品古玩她全留了下來。
“銀兒,這套首飾你收下,還有那幾件,一起裝在匣子裡。”
“姑娘,這些是您常戴的,怎麼可以給了我。”
“傻丫頭,不給你給誰?就為是我日常戴的,才不願意它們落在別人手中。這裡還有張銀票,你拿去,三百兩不多,可是安個小家庭也該夠了。”
“姑娘,您這是幹什麼?”銀兒難以置信地叫起來。
“聽著,明天王家就要來抬我過門,所以你不能再留在這裡,今晚你就走。”秦素秋嚴正地告訴銀兒。
“為什麼?姑娘您不要我了嗎?我怎麼可以離開姑娘。”銀兒一下子哭了起來。
“傻丫頭,天底下哪裡有不散的宴席。你的身契在這裡,拿到火上燒了它你就自由了,收拾好東西,叫那個人──那個總是偷偷來看你,說是你表哥的小夥子來接你走。”說到這裡,秦素秋臉上有了抹紅暈,拉著銀兒的手說:“銀兒聽我的話,去好好的和他過日子,別再想著我的事了。”
“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