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樂之斷斷續續哭了許久,後面哭得累了,她便不知不覺趴桌上睡了過去。而春頌在輕手輕腳將裴樂之挪到床上蓋好被子後,也悄聲退下。
半夜,裴樂之肚子空空如也,餓醒了來。
由於春頌住在南房,離這兒尚有段距離,再加上裴樂之醒來後也不想見人,更不想和人多說丹樅的事,哪怕是春頌。於是她決定下床,自己找找零嘴。卻突然,裴樂之發現桌上不知何時多了個鐵盒,開啟來看,裡面居然是尚有餘溫的飯菜。原來這鐵盒底下有酒精灶燃著,才得以保溫到現在。
想來是春頌準備的了,裴樂之深吸口氣,端起碗來。她吃了幾筷子飯,神思又開始遊走。
是啊,這才幾天,她和丹樅推進的也太快了,她怎麼就沒意識到呢?可她又是真的喜歡丹樅……初來乍到,她在這裡一個人都不認識,是丹樅多有照顧,讓她心生依賴。再加上不久前撞破顧榴石和羅予青的事……
裴樂之收斂心神,突然想出去走走。
裴樂之本來是有些怕黑的。裴府夜晚雖然燈籠高照,但是燭光畢竟昏黃,有時候風一吹,燈籠晃起來,還是讓人有些害怕。然而,現在的裴樂之心緒煩亂,甚至有些氣上心頭,膽子也驟然大起來。
鬼使神差的,裴樂之徑直往廚房走去。夜裡的廚房門前只虛掛了一把鎖,裴樂之輕輕一扯,就開啟了門。晚膳剩下的飯菜還有不少,只是都已冰冷,裴樂之想了想,端走幾盤裝進食盒,換了方向往自己的院子回去。
進屋後,裴樂之用春頌留下的鐵盒熱了熱飯菜。想來大概是不知她何時會醒,春頌在這裡面盛了不少酒精。裴樂之本來是要把熱好的飯菜裝回食盒,想到什麼,她又將東西全放回了燃有酒精的鐵盒。摸摸索索做完這一切,裴樂之決定去柴房。
但你要問她為什麼去柴房,她自己也說不出來。
或許是想到方祁也是孤零零一個……
可方祁也不是什麼好人啊?
不知道……
不知道……
裴樂之甩了甩頭,她的腦子現在很亂,就想找人說說話,但又不想找春頌,雖然春頌無疑很關心自己。
哎,這府裡我也不認識誰呀。
想到這兒,裴樂之嘴角牽起一個苦笑。
這次,裴樂之摸黑,大大方方地從馬廄那兒轉了進來,來到柴房正門。裴樂之有些驚愕,這裡竟然無人看守,想到春頌說暗衛也只會在固定的幾個地方夜巡,裴樂之以暗衛沒那麼玄乎為藉口,安慰自己沒事,今夜想來不會被人發現。
此時的裴樂之還不知道,自己早已成了裴擒的重點監視物件。
不遠處,陸綺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道:這小姐幹啥呢,心情不好大晚上出來找舊情人?嗐,她的真心有但也不多啊。
沒有鐘錶,裴樂之便也不知現在是何時辰,她忽然覺得這大半夜的,萬一方祁早就睡了……裴樂之沒抱什麼希望,“篤篤”敲了兩下門,果然無人回應。
但她也不想走,於是就著臺階坐了下來,抬頭看起漆黑如墨的夜空。
坐著坐著,裴樂之又走到柴房門前蹲下,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起門來,“喂喂喂,有人嗎?有沒有人啊,來陪我說說話唄。歪歪歪,有人嗎,方祁倒黴蛋兒,你在不在裡面啊。起來起來,本小姐送飯來了。”
無人回應,裴樂之就繼續自說自話,“天亮啦,太陽曬屁股啦,方祁要吃飯啦。”
屋頂盯梢的陸綺皺了皺眉,起先他聽裴樂之說話還正常,卻沒想到後面越來越離譜,什麼“太陽出來了”,陸綺嘴角一抽:得,不會是刺激太大精神失常了吧,哎呀嘛,這可如何是好,樅的罪過大了。
“嗐,都睡了,挺好挺好,行吧,咱也回去睡了。”裴樂之說完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