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好了不少,緊接著喊道:“走吧,咱們進去看看。”
靠近內屋——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只是這聲……怎麼是一陣陣的咳嗽聲?
掀開竹簾,裴樂之雙眼些微睜大,關禁閉是這樣的嘛?眼前這個倚靠在床上……頭髮打結、很有點灰頭土臉的人,還是那個張揚跳脫的方祁?
裴樂之莫名有些心虛,很快又搖搖頭,晃走這個奇怪的想法。“呃……恭喜你,行動自由了。”
察覺有人來,方祁抬頭,卻看見了裴樂之,他連忙把頭偏向床裡側,抬手掩住病容,聲音有些沙啞:“咳,小姐您來了?”
方祁的語氣有片刻欣喜,很快又放低了聲音,“恕方祁儀容不整,不便見您,還請小姐快些離去,免得過了病氣。”
“我最近身強體壯,倒也不怕這點兒病氣。”裴樂之走近床邊,停了下來,問道:“說來,你是怎麼了,之前好像還好好的……”
裴樂之話還沒說完,方祁察覺到她在靠近,乾脆整個人背轉過身,把身上被子往頭上一罩,嘟嘟囔囔道:“別過來,醜。”
這話聽在裴樂之耳裡,竟是逗得她直髮笑。
關禁閉還能給人關轉性了,方祁能有這麼扭扭捏捏?
揮手示意春頌退下,裴樂之笑道:“我把春頌給打發走了,沒人會看見你這邋里邋遢的樣子。哈哈哈哈!”裴樂之想了想,又重複了一遍,“嗯,邋里邋遢。”
卻聽被子裡傳出方祁甕聲甕氣的埋怨:“我……我!你不是人嗎?我是不想讓你看見!”
裴樂之咯咯直笑:“我還真不是人,我是仙女~哈哈哈哈。”看到方祁主動拽下被子,露出的一張臉似紅非紅,裴樂之好心安慰道:“哎呀,髒是髒了點,臉還是俊的,放心。”
哪知這句話不知怎的,似是觸到了方祁的哪根弦。裴樂之剛說完,就看到方祁眼睛不停地眨,接著竟是開始簌簌落淚,一滴,一滴。
哎,裴樂之搖搖頭,心想:怪說不得美人落淚,像在落金豆豆呢。
裴樂之把自己的一方手帕遞到了方祁面前:“別哭了,擦擦,忘了告訴你,今後母親大機率是不會再為難你了。”
難得裴樂之的關懷在前,方祁卻沒有接過這手帕。下一刻,他慢慢靠近裴樂之,竟是就著她的手,闔眼去碰她手中錦帕,讓淚水一點點浸溼帕上的精細繡花。
裴樂之愣了愣,錦帕偏薄,所以她的手上不僅有方祁眼淚的溼意,還感受到了他光滑臉蛋的柔軟觸感。只是,他怎麼還把頭埋在這帕子上不起來了?!
好在,過了一會兒,方祁自己抬起了頭,只是眼圈紅紅,頗有些腫,“主母有沒有為難你?是不是你替我求了情,不然我怎麼能這麼快就出來。後面你沒有來,我還以為……”
意識到自己說多了話,方祁吞了吞口水,改口道:“還未曾謝謝小姐兩飯之恩,等方祁好了,一定報答。”
裴樂之點點頭,想想還是捨去了裴擒的原話,乾脆囫圇認下方祁的猜測,“嗯,不必客氣,四兩銀子,銀貨兩訖的事。”似是覺得不夠認真,裴樂之又強調了下,“我確實是為了銀子,才冒著風險賺你點外快,不必放在心上。”
猶豫了一剎,裴樂之還是說道:“母親那兒,都搞定了,這事兒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你再給我六兩銀子,湊個整,這人情也就還完了,以後都別再提哈。”
聞言方祁咳得更狠了,但也還是點頭道:“知道了,等我好了就立刻送來。小姐今日停留也有些時候了,您請先回吧,方祁也要休息了。”
“就坑了點錢嘛,小氣。”裴樂之關上房門走出去後,才小聲嘟囔了句,卻還是被屋內的方祁聽了個清楚。
可他氣的,分明是她糊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