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微微偏頭,似是欲言又止,卻語不驚人死不休——“我避雨時似乎……似乎打擾到別人親熱了。”
裴樂之皺眉,眼神示意方祁:你在搞什麼?然而方祁並不打算理她。
方祁自顧自說完,緊接著連忙搖頭,像是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於是縮了縮脖子,竟是把臉往裴樂之頸窩埋,甕聲甕氣道:“還好妻主您來了,您說,我撞見就撞見了,可那位小姐她居然……居然威脅我。”
方祁說著,抽空抬頭瞟了眼顧羅二人的方向,依舊委委屈屈:“我明明想著,他兩人儀表堂堂,想來也不是什麼私下偷情或是拐帶良民之輩,況且我又不認識她……”
“妻主,妻主。”方祁連喊兩聲,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什麼眷寵於內宅的嬌弱菟絲花,“我好怕……好怕以後都見不到妻主了。”
……
顧榴石本是好整以暇,心想眼前這出戏,左不過就是些告狀的低劣伎倆,而裴樂之早就知道他和予青的事,他倒要看看,這男人該如何收場?
然而,這人陰陽怪氣的模樣,為何會讓他想到練箭場那日的裴樂之。
都是一樣可恨!
顧榴石捏了捏拳頭,心頭火起,直接開口怒罵:“裴樂之,我竟不知你喜歡這樣的?這人可不是什麼好貨,詭計多端!”
方祁猛地抬頭,盯著裴樂之的眼睛,表情錯愕。好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和他認識?”
那我剛剛算是什麼?!
方祁廣袖下的手輕微顫抖:剛剛……自己只是個跳樑小醜嗎?他的手不禁微握成拳,越攥越緊,指甲深深嵌入手心。
裴樂之本是一直微笑著,只因她也不明就裡,便裝作和和美美的樣子,正好借方祁一用。
此前她雖然和顧榴石達成了合作,但顧榴石那邊,卻始終懷疑她的動機。或者說是顧榴石還一廂情願地以為,裴樂之尚存著高攀於他的心思,如今不得不達成合作,也不過是別無他法,自己給自己找臉面而已。
這倒不是裴樂之瞎想,全是那天商量完對策後,顧榴石做樣子送她出府時再三追問的。每每想到這兒,裴樂之都不由直翻白眼。
正好,今天讓他看看,在她眼裡,他顧榴石什麼也不是。
再說了,顧榴石憑什麼呵斥她身邊的人?
裴樂之臉上笑容頓收,扭頭對顧榴石的方向,眸色深沉:“顧公子慎言,我既沒管你,那你也不要管我。”
裴樂之說完這句,伸手在方祁腰間擰了一把,力氣之大,惹得方祁不由悶哼一聲。“等會兒跟你算賬!”
這聲音聽得顧榴石耳朵發紅,只因他和羅予青調笑時,便是這般……
顧榴石連忙甩頭,要把這些混亂心思從腦中揮去。卻聽裴樂之繼續道:“他怎麼了?我還就喜歡他這樣的。”
裴樂之笑意輕佻,伸手握住了方祁的手,五指緊扣的那剎,自然也摸到了他手上深深的指甲印。頗為豪氣的,裴樂之長臂一攬,將方祁摟緊了些,雖然方祁高出她一頭,從而使得這場面有些滑稽。
“忘了介紹,這是我的……愛侍方祁。”裴樂之偏頭,又對方祁道:“方祁,這是顧公子顧榴石,旁邊那位是羅小姐羅予青,今後,你們便都認識了。”
看了這麼久的好戲,羅予青終於開了口:“如此佳人藏嬌於府,裴妹妹眼光當真獨到。話已說開,方才那些不快便都算了吧。”羅予青嘴角微揚,也是倨傲。
裴樂之累得慌,現下她只想趕緊回到院子裡睡上一覺,於是略略點頭,對顧羅二人告辭:“外面雨勢漸小,我們便先行一步了。”說完,裴樂之也不等他們回話,轉身摟著方祁,邁出避雨亭。
“忘了說,連京內人多眼雜近郊也不安全,二位都是有身份的人,也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