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即興放文,時間線在老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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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羅予青和裴樂之已經屬於不打不相識的熟悉程度,是故裴樂之問起原因,羅予青便也乾脆大方回答。
“你以為顧榴石選我就是別無他意?”
裴樂之搖頭:“何解?”
羅予青嗤笑一聲,示意身邊女使滿上酒:“喝一杯,我便告訴你。”
裴樂之不疑有他,爽快接過了酒杯,仰頭喝下。
“顧榴石?不過也是想著我這層身份和皮囊罷了。他那自視甚高的樣子,也就他自己,以為別人看不出來,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說得好。”裴樂之聽得解氣,倒是忘了一開始,她還為顧榴石說過話來。
“可你難道,從未想過娶他?”
“好妹妹,你倒是睜大眼睛看看,我羅予青,像是想娶誰的人嗎?”
裴樂之盯了羅予青好幾秒,還是搖頭:“心無定處,四海留情,確實不像。”
“男人,就是拿來玩兒的。還想讓我負責,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
“……你倒是很像,我以前見過的人。”
“哦?有機會不給姐姐我引薦引薦,多些個志趣相投的朋友?”羅予青笑,又主動和裴樂之碰了一杯。
裴樂之搖頭:“不,我討厭那些人。不過,我沒有很討厭你,奇怪。”
裴樂之腦子裡有些混沌,現世裡那些騙人感情而又遊刃有餘的人渣男的,她尤其憎恨。但羅予青,似乎是反著來,像是為那些可憐的女人出了口惡氣。
可……
論跡不論心,此世的人位置已然互換,她能否這樣比較?
裴樂之為自己這矛盾的想法心煩,於是催促羅予青道:“你繼續說。”
羅予青皓腕一抬,冷不防露出手上一對金鈕絲釧,那金釧和她手上的碧山玉鐲碰在一起,“叮叮噹噹”。
只見羅予青將精巧的酒杯高舉,又慢慢在手上轉了個圈,向裴樂之笑著問道:“你看,這酒杯可還別緻?這可是今日我為了見妹妹,特地選的。”
說罷,羅予青卻猛地將酒杯一擲,瓷制酒杯砸落在地,應聲而碎。滿滿的杯中酒便也隨意流到了毯子上,又順勢滲進了木質地板中。
像傷心人的眼淚,無從斷絕,也該斷絕。
還是羅予青道:“顧榴石錯就錯在,自視甚高,也高估了我對他的態度。真是蠢得可憐。”
“是蠢。可你也太……”
“誒,別說些我不愛聽的話。”羅予青伸出食指,輕按住了裴樂之的嘴唇。
“顧榴石最會權衡利弊了,他啊,無非是想著哪怕出了事,我也會娶他。於他而言,嫁給你,還是嫁給我?後者即使可能帶些風險和罵名,但只要人嫁過去了,風言風語不過是時間長短的事。”
裴樂之沒有說話,心想:當真如此嗎?似乎,也有些道理。
在裴樂之的背後,那上來的樓梯拐角,羅予青眼尖地看見了一袍衣角。她眼睫微垂,倏忽喚了聲:“顧郎。”
是誰的心驟然一縮。
裴樂之迷濛抬頭,不解羅予青為何突然喚這聲“顧郎”。卻聽羅予青接著道:“他精明著呢,裴樂之,你可知道,出事前我試探過他三次,他都扭捏糊弄過去了。我甚至懷疑過,他是不是把目標瞄向了你。”
裴樂之心下一陣惡寒,直搖頭道:“別,消受不起。”
“哈哈,逗你呢。那是他眼瞅著,你們家要爬起來了,在權衡利弊呢。”
裴樂之此時醉意有些起來,但也直覺不對,那幾次“捉姦”似的碰面?那時裴家還是倒臺不興的模樣……不過,不這樣解釋,又能有什麼理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