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樂之有些意外,心道這怎麼有點兒不像是丹樅會說的話?
“那不然呢?不過相處日久,我也算知道了丹大總管的德性,一貫的無嫉無妒,甚至主動給旁人制造機會。”
裴樂之說著,突然湊近丹樅耳邊,輕笑道:“我昨日許了蘇大夫,讓方祁做侍君。”
丹樅眼睫抬頭,輕聲道了句“好。”
裴樂之不禁搖頭,伸手拍了拍丹樅的臉,嘆氣:“那我還說,我記起從前的事了。”
“當真?”丹樅的語氣實在有些驚喜,弄得裴樂之倒是不解。
接下來,丹樅卻又攏住裴樂之的肩,如釋重負般輕嘆了聲:“那就好,嬌嬌你記起來就好。”
“不過……嬌嬌,你記起來了多少?”丹樅這句話卻是有些抖。
裴樂之很有些不明所以,她想起的那些記憶中,有關丹樅的畫面其實並不多,甚至可以說是少得可憐,而他又何至於如此激動?
裴樂之如此想,便也如此問了出來。
丹樅心中鬆了口氣。
他握緊了裴樂之的手,目光灼灼:“嬌嬌,我……不知該如何同你說,我其實……一直都很擔心。我怕你有朝一日恢復記憶後,想起來,不知該如何面對自己曾經的感情。想起來好,想起來好,哪怕你就此厭棄於我……”
裴樂之張口欲說些什麼,丹樅卻繼續搖頭道:“倘若因為我鳩佔鵲巢,而搶了他人姻緣……”
裴樂之心中百感交集,她忽伸手捂住了丹樅的嘴:“可如果,我早就記起來了呢?”
丹樅怔愣。
裴樂之於是伸手,將人拽到自己面前,安撫式地拍了拍他的背道:“是我想得太複雜嗎?丹樅,我總覺得,你和我在一起不夠開心。”
“不是的嬌嬌。”丹樅使勁搖頭,“可,你又是何時恢復的記憶?”
“至少不是昨日,所以,方祁那兒,你得和我對對口風。”裴樂之嘴角忽然牽起一抹弧度:“如今聽到我許了他人做侍君,你可有感到失落?”
丹樅眼中浮現出一片迷茫之色。
裴樂之沒有不依不饒,她從懷中取出一張地契,“你看,這是什麼。”
丹樅那張多數時刻都波瀾不驚的臉上,露出難掩的驚訝神色。
只因這不僅是綺昨日給他看的幾處宅院之一,還恰好是他已經看中,曾和林叔提起過的那處。
“嬌嬌?這……竟是立時生效的地契?”
丹樅驚訝,當初那宅院主人說是至少要等後年安頓好新住處後,才能出售,可如今這是怎麼回事?
“是呀。花了我一千八百八十八兩呢,那主人太摳,說什麼也不肯抹掉零頭,我還是讓萬松去講價的!我看啊那人就是想待價而沽,明明院子都沒住人,還說什麼後年才賣,不然就要加倍,大寫的奸商。”裴樂之搖頭,神情憤慨。
“不過呢,想想也是,事情不早定下來不安心,萬一他又反悔賣給別人了呢。對了,丹樅,我聽陸侍衛說,你不是去瞧了這院子好幾次?今晨我便是跟萬松出去看實景去了,那院子確實不錯,佈局簡單又足夠寬敞,用來做私塾最是合適不過。”
“哎,丹樅,你怎麼了,你別哭呀。”
裴樂之手忙腳亂地要用自己的貴重華服給丹樅擦眼淚,卻被後者堪堪攔住:“別,嬌嬌,我欠你良多,這直裾袍賣了我也賠不起。”
裴樂之笑:“呀,丹樅你也學會貧嘴了,你整個人都是我的,說什麼欠不欠?況且我們丹樅是寶貝,無價之寶。”裴樂之噘嘴,暗示丹樅。
一吻恆長。
躺在丹樅身上的時候,裴樂之摸著他烏黑的長髮,編起了小辮子。
“丹樅你知道我的,是個財迷。這院子的確花了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