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日,沈是真突然放了裴樂之的假。這倒不是因為災後重建方案已經寫好,而是沈是真覺得思路斷了,再寫下去也無濟於事,便先將手上這份呈了上去。
裴樂之自然答應,她昨日便從胡云兒那兒要來了新話本,連夜通讀。這回裴樂之鉚足了勁,決心要給丹樅一個大驚喜。是以沈是真一鬆口,裴樂之立馬出發去了丹心學堂。
裴樂之興奮得不行,一到地方,她幾乎是立時就下了馬車,然後揣著話本一蹦一跳地進了學堂,那模樣要多活潑有多活潑。她身後,牽馬的陸綺眼神暗了暗。
終於到了午間。
丹樅和林致用完膳後,又去了趟課室拿下午要用的書本,最後才慢慢進了自己的屋舍。丹樅轉身欲要關門,裴樂之卻突然從屋裡跳了出來,一把摟住丹樅的腰,開口便道:“夫子夫子,學生今日有一問不明,想向夫子討教一二!”裴樂之笑得乖巧,嘴上依舊胡編亂造。
丹樅的背繃得筆直,好半天他才伸手去扒裴樂之的手,低聲道:“小姐,此時尚是午間,外面學生眾多,你我如此,不妥。”
“丹樅!”裴樂之差點又要炸毛,她忍了忍,這才強做溫和,將丹樅輕輕轉到自己面前,“你,現在,不許說話。”
緊接著,裴樂之惡狠狠道:“此間不是午休?本小姐要睡午覺,你給我講故事。”說完裴樂之將一話本強硬塞到丹樅懷中,“今日講這個。”
裴樂之說完這話,一翻身就躺到了丹樅的床上,她雙手枕臂,翹起了二郎腿,活脫脫一個二世祖模樣。丹樅眉頭微蹙,下意識伸手,想去糾正裴樂之的姿勢。
“誒誒誒,幹嘛,今兒中午只講故事,不幹別的。”裴樂之狡黠一笑,“當然,要是夫子主動,我也是很樂意奉陪的。”
丹樅頓住,裴樂之便將二郎腿晃悠得更加浮誇。
丹樅嘆氣:“小姐別晃了,晃得我頭疼。”
“那沒辦法,夫子出府傳道授業解惑,我在府中自在野在,儀表什麼的差勁些也是能理解的吧?”裴樂之心中憋著一口氣,只管陰陽怪氣。
丹樅搖頭,轉而去看手上的話本。
良久,屋內只有翻書頁的聲音。
裴樂之很好奇,丹樅此刻心中是什麼想法?是驚喜居多?感動更甚?還是直接被這個本子的情節設計驚呆了?他那麼聰明的一個人,肯定能秒懂自己的意思吧?
裴樂之腦中浮想聯翩,便不由去偷看丹樅的反應。不成想,丹樅只是在那兒翻話本,一遍又一遍。起先他還可能是在瀏覽內容,但到後面那幾頁一翻的樣子,實在不像是在認真觀看。
“丹樅?你怎麼不念?”裴樂之沒忍住,開口問道。
丹樅張了張嘴,卻像是驟然失聲。
裴樂之這下裝不下去了,她雙手一撐便起了身,朝丹樅走去。
“小姐以後少看這些無稽話本。”
“什麼?無稽?”裴樂之愣了愣,以為自己聽錯了。
“對,無稽之談的‘無稽’。今日的話本著實荒唐,不切實際。”
“丹樅,你沒有必要為了和我置氣說些反話。”裴樂之笑著,伸手去拉丹樅的手,賠罪道,“我方才都是故意氣你的,要是把咱們丹夫子氣到了,我在這裡賠個不是?”
裴樂之還想再笑,丹樅卻突然掙開了她的手:“我沒有說反話,這奴僕成正君的故事,本就荒誕不經。”
“你……是不是不明白我的意思?”
“恕丹樅駑鈍,不明白。”
裴樂之深吸一口氣,再次解釋道:“你現在看它是故事,但如果它成了真,又當如何?丹樅,我有信心讓它成真,你看如今丹心學堂已經開了起來,我想讓你做我的……”
“夠了。”丹樅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