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像是有人在長期小額偷盜府上財物,而這樁樁件件,都指向的是方內侍。”
“什麼?”卻是陸綺最先驚疑出聲。
“陸綺?”裴樂之皺了皺眉,“你的反應好像有點兒大?”
陸綺點頭:“回稟小姐,此前樅曾私下同屬下說過此事,屬下當時還放言讓他捉贓的時候叫上我。對了,那日……便是您帶春頌姑娘去了市集,樅來得早,便到屬下的屋子先等了一會兒。”
陸綺這麼一說,裴樂之便也想起了那日的情景。那日丹樅的確也跟自己說了有事相瞞,原來就是這事……只是後來自己忙著赴王蓮宴,回來又張羅私塾,這件事,倒是全然忘了。不過,丹樅怎麼也不曾再提?裴樂之想到這些,眉頭皺得更深,她看向春頌,問道:“這也是丹樅移交給你的事情?”
“是的,小姐。”
“那這事,丹樅怎麼說?裴樂之下意識問道,然而片刻她又嗤笑一聲,“忘了,丹夫子如今是個外人。春頌,你覺得這事如何?”
“外人?”春頌和萬松同時驚訝問道。
裴樂之點頭:“對,空穴才會來風,流言裡總會有那麼幾條接近真相。丹樅如今不再是府中總管了,他的身份是丹心學堂教書的丹夫子。”
“可……”春頌心頭奇怪,當初小姐讓定的話本,難道不是那個意思嗎?怎麼如今小姐和丹總管,倒像是真的生分了的樣子?
裴樂之還是笑:“好聚好散倒是被他們給說中了,脫籍文書便是我送他的分手禮物,就這麼簡單。”裴樂之草草解釋了幾句,其中關鍵緣由,為何分手,並不曾提。
屋內同時響起三道嘆氣聲。
裴樂之皺眉:“誰再嘆氣,就給我出去。”
裴樂之話說到這個程度,春頌便明瞭幾分,她腦子轉了轉,道:“小姐,此事有些蹊蹺,可大可小。雖則證據確鑿,但細想方內侍資產不薄,偷盜的動機並不充分,或許息事寧人也為良策。因為一旦鬧了出來,一來徹查有一定難度,二來耗時過長,無論最終結果如何,方內侍所受非議將更甚。”
春頌一說完,裴樂之便明白這多半是丹樅的話,雖然春頌並沒有點出來。裴樂之沉默良久,再開口時,便是對春頌問道:“你自己的想法是?”
“春頌想徹查此事。”
春頌離開的時候,裴樂之叮囑她們三個此事先不要同任何人聲張,包括裴擒。而後,裴樂之自己皺著眉頭,在屋內思考了許久。
原本裴樂之打算用自己的錢填了這個窟窿,如果後面偷盜的證據被爆出,那就說方祁是受她指使,把錢填進了她裴樂之的小金庫。
可春頌後面居然會提出徹查,裴樂之便不得不重新考慮。只因春頌此番前來,主要便是為了這事。此前,春頌初初代替丹樅管家,底下人實際並不服她,而偷盜一事,正好帶來了一個整頓立威的機會,是以春頌今日來非晚齋,坦坦蕩蕩地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裴樂之。
裴樂之疲憊地揉了揉眉心:“萬松,去請方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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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祁來得很快,依舊步履生風,倜儻不羈。他今日穿上了裴樂之定的那套萸紫圓領袍,頭上束一鏤空蘭草紋銀冠,高馬尾揚起,倒很有些少年意氣。
然裴樂之看見這身袍子,便覺心煩,脫口而出道:“脫了。”
“嗯?之之在說什麼?這還是白日呢?”方祁笑著走到榻邊,自然坐下。
裴樂之閉眼:“沒什麼。今日叫你過來,是因眼下有一件事,關係到你,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待裴樂之長話短說,講完因由後,方祁很快給出答案:“我要求徹查,還我一個清白。”
“可如果這事悄悄擺平了,你便沒有清白的問題。如果捅出來,未必能短時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