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羅府。
羅予青望著手上自邊疆飛來的信鴿,眼神一暗。微微皺眉,她伸手開啟鴿籠的門,將信鴿關了進去。
恰巧此時,齊檀生從廚房端了一碗冰鎮的蓮子羹進屋,他輕聲呼喚道:“青青,蓮子羹好了。”
羅予青眼皮一掀,看向齊檀生的眼神帶了幾分琢磨,她招了招手:“過來。”
齊檀生低頭,唇角上翹。這些日子的痴纏相糾,二人已然無比默契,只消一個眼神,齊檀生就明白他該以什麼姿態,走向他的愛人。
齊檀生向著羅予青的方向一路款款前行,一步一層紗,二笑二重羅,待到人近跟前之時,已是玲瓏玉體得現,滿室綺靡遐思。
羅予青此刻側躺在小榻之上,她的手從齊檀生的腰間面板劃過,卻是一改往日的暴戾冷漠。很快,齊檀生就顫慄著蹲下身來,羅予青也在這時,扳過了面前人的下巴。羅予青的眼神淡淡,她如經驗豐富的獵戶一般,只玩味地盯著自己勢在必得的獵物,然而她不知道,眼前這獵物早已主動臣服,迫切地想就戮於她。
或許她也知道。
“你這是不打算回去了?”
“青青……是不是因為昨日我不該纏你,誤了你去赴喜宴的時辰?我錯了,青青,再讓我留些時日……”
“嘖,也幸虧沒去。李光紀那個蠢貨,我本就是看在母親的面子上才接了她的喜帖,卻沒想到她竟然能被一個男子絆住。”
“青青可否細說?”
“幹什麼?齊檀生,你只管做好你自己的事。”
“青青,我只是不想成為那等累贅的男子。”
“嗤……也罷,我確實討厭累贅,不過目前看來,你比那些蠢貨都聰明些,所以別讓我失望,齊檀生。”
羅予青說完這些,才又講起李光紀一事:“那個李光紀,明知聖上不喜進士出身的官員身有牽絆,卻還是忘不了什麼指腹為婚的王公子,早早就把人偷養起來。更可笑的是,李光紀等得了十年卻等不及這一時,區區一個男子的哭求就能讓她心軟,剛過十年等待期就行嫁娶之事……昨日御史上疏彈劾她,聖上已經知道了。”
“那李大人和王公子……”
“齊檀生,你們男子都這麼愛痴心妄想嗎?不過這次,你倒是可以如願開心一下。也不知是該誇李光紀命大還是聖上寬容,這次她竟然沒怎麼被追究。”
“青青此話……當真?”
“我有什麼必要騙你?這次聖上確實開恩,即便張柘錦認為那些人陰奉陽違,理應貶官,聖上卻只道她們也實在等了十年,然扎堆成親畢竟會分走吉日喜氣,於是聖上又著渾天監新擬日子,而後禮部高妧牽頭,重新排了餘下報備者的婚期。”
“那那些大人怕是得再等些日子了吧。”
“倒是聰明。”
“……再讓我留些時日,青青,我只是想見你。”齊檀生說話之間,已然靈巧地含住羅予青的食指,唇舌攪弄。
一截蛛絲般晶瑩的涎水斷線那刻,齊檀生聽到了羅予青的許可:“嗯。”
這一次,羅予青給了齊檀生三日時間準備。
“三日後,我送你回去。”
正在服侍羅予青沐浴的齊檀生手一滑,澡豆便應聲掉落進木桶。然而下一刻,齊檀生整個人也被羅予青一把拽進了桶中:“齊府在找你了,齊檀生。”
聽見“齊府”兩個字,齊檀生倏忽一顫,他伸手摟住羅予青的腰,不斷搖頭:“為什麼?我不是跟她們說了我不會逃,我只是病了,需要修養一月。青青,不要趕我走……不要……”
羅予青的手拂過齊檀生顫抖的背脊,而後將人摁在懷裡,拍了拍:“兩個月後,你可有想過怎麼辦?失貞還入宮,是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