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珍並沒打算回應她,想要繞過她進府,卻見她身後跟著蘇臨海。
眼底的慌亂顯而易見:“老爺……”
一見二人,那群看熱鬧的婦人頓時噤聲。
蘇年年蓮步輕移,走上前去。
“我是蘇府長女蘇年年。”她語氣溫和,面上完全沒有惱意,解釋道,“諸位不要誤會,是我的首飾遺落在花園,妹妹恰巧撿去罷了,她正打算還給我,並沒有偷東西。”
眾人靜靜看著她,只覺得她儀態大方,從容高貴。特別是有柳如珍剛才的對比,更顯得她謙虛得體。
蘇年年耐心地解釋一番,立馬便有人開口讚道:“蘇大小姐真是氣度非凡,丟了首飾不計較便罷了,還幫著那種人說話。”
柳如珍惱怒不已。
都說了不是偷的,這群人聽不懂話嗎?
不過她更納悶的是,這場鬧劇只有蘇府的人知道,到底是怎麼傳出去的!
蘇年年假裝沒聽見大家的議論,囑咐大家不要在此聚集,蘇臨海又說了幾句場面話,遣散眾人後扭身回府。
事已至此,柳如珍不便出府找何德明,只好跟著回去。
誰知剛一進府就迎上蘇臨海結結實實的一巴掌。
“啪!”
“你還嫌這個家不夠亂是不是?”
蘇家受百姓崇敬,不知多少雙眼睛看著,柳如珍光天化日下竟然跟京城百姓廝罵到一起!
這一巴掌用了七八分的力氣,蘇臨海又是常年習武的男人,柳如珍受不住直接跌到一旁。
她不可置信地支起上半身,捂著臉回頭:“老爺,您怎麼不看看外面那些人如何編排辱罵妾身?”
她唇邊滲出絲絲血跡,泣聲道:“妾身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母親,怎麼聽得外人那樣說心幽?”
要說幾個月前蘇臨海還對她有幾分憐惜,如今則是對她好感全無,只剩下厭惡。
“水蘭跟著蘇心幽多少年了?”蘇臨海沉聲問道。
柳如珍一顫,目光閃躲有些閃躲:“老爺,不過是個丫鬟……那身皮肉哪有心幽來的金貴?”
蘇年年低眸,眼底閃著諷刺的光。
蘇臨海是什麼人?
在戰場上能拼死護著護著手下的將士,重情重義,因此幾十萬將士對他誓死相隨。
雖然地位不同,蘇臨海從不覺得誰貴誰賤。
“金貴?”蘇臨海沉聲反問,“外面那些人說的沒錯,你這樣的娘能教出什麼好孩子!”
他掃了一眼她身上的簡衫,懶得過問行蹤,只道:“從今日起,你就好好待在寶珍院,哪都不要去!”
蘇臨海甩袖離去,蘇年年譏諷的眼神往地上掃去,輕笑一聲:“姨娘好生休養,等爹爹心情好了,說不定會網開一面。”
“蘇年年。”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柳如珍從牙縫擠出幾個字。
她手緊緊攥起一把地上的土,狠狠揚了出去。
蘇年年跟著蘇臨海後面進了書房,貼心地給他捶背。
“爹爹不必憂心,都是流言,壓一壓就好了。”
蘇臨海回身打量她。
不知何時開始,蘇年年再也不是那副紈絝模樣了,反而是外人眼中人的小菩薩娘娘,在他面前也是孝順的好女兒。
可要說那對母女的事跟蘇年年一點關係沒有,他不信。
他不是傻子。
但他想不通這二人到底哪裡惹了蘇年年。
“你從前跟柳姨娘和心幽相處得極好。”蘇臨海神情莫測,盯著她。
蘇年年知道這是試探,坐到他面前,不緊不慢倒了杯熱茶。
“爹爹,這段時日下來,你覺得姨娘和妹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