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年年在雅間中觀察了一圈,落在牆上用布堵住的洞口上。
上前把布拿開,能順著洞口清楚看到隔壁。
她唇一彎,將洞口用不隔音的絲帕虛掩上。
何德名和柳如珍是前後腳到的,而這二人到後,很快,玉遙便把蘇臨海引了過來。
這是蘇年年特意囑咐的,為的就是讓蘇臨海親眼看清柳如珍的真面目。
雖說這是最刺激人的下策,但也最直觀,能把柳如珍的罪名定死。
蘇臨海探進雅間,皺眉剛要詢問,蘇年年食指在唇邊一豎,示意他先坐下。
她給玉遙遞去一個眼神,後者從前襟掏出一個厚厚的冊子,遞了上來。
蘇年年用小氣音說道:“爹爹先看看吧。”
蘇臨海眉擰得更緊了,滿腹疑竇之時,隔壁忽然傳來微弱的交談聲音。
他是習武之人,聽覺靈敏,幾乎一句話便認出柳如珍,而另一人,是剛升上來的工部尚書何德名。
隔壁雅間,柳如珍眼裡含著熱淚,瞧著何德名,委屈極了。
何德名長嘆一口氣:“珍兒,我也是沒辦法,皇上原本確實是任命蘇將軍去對抗南楚,可不知為何,又換了南陽侯。”
柳如珍一怔,忽然抓住他的袖角:“表哥,我知道,是晏王!是晏王乾的!”
何德名滿面愁苦,有些無法理解:“晏王?在皇上面前勸諫的明明是太子,與晏王有何干系?”
柳如珍眼睛轉了轉,思索後十分篤定地開口:
“表哥,近一年來,晏王跟蘇臨海時不時就在正廳議事,一聊就是好幾個時辰,肯定在密謀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何德名沉默下來,半晌低聲道:“這事回頭我會稟告給四皇子。”
蕭南拉攏蘇家遭拒,竟是因為蘇臨海早就跟晏王勾結上了?
此時,何德名終於理解為什麼蕭南對晏王那麼戒備。
他嘆了口氣不願再說,抬眼見柳如珍撫摸小腹,才想起今日的大事。
“珍兒,你當真有了?”
想起那幾次親近,柳如珍含羞帶怯地點頭。
“蘇臨海近來都不怎麼去我院子,我怕時日對不上,沒敢讓府裡的大夫瞧。已經快兩個月了。”
真算起來,她的孩子比白姨娘的還大一些。
心愛的女人有了自己的子嗣,何德名當即喜笑顏開:“珍兒,生下來!”
柳如珍眼中含淚,縮排何德名懷裡:“如何生?表哥,如今蘇臨海走不了,那個白姨娘又懷著孕,府裡上下全盯著她一人伺候。
我以為陪了蘇臨海這麼多年,他早晚有一日會將我提為正房,可等了這麼久……那白姨娘先懷了身子,我更沒有出頭之日了……
表哥,我不想一輩子當妾。”
何德名輕輕撫摸她的後背安慰:“珍兒,如今胎兒小,月數可以作假,你想想辦法跟蘇將軍……跟他來一次,後面再跟他說你懷身子。”
柳如珍表情有一瞬凝滯,她頓了頓道:“我也知道這是最好的法子,可是表哥,我對你的情意你還不清楚?我只是難過自己心裡這關……不想做愧對你的事。”
隔壁,蘇臨海早已青筋暴起,氣得手直髮顫。
要不是蘇年年強拉著,他早就衝進隔壁掀了這對狗男女!
明明是他的妾,卻說跟他……是對不起別人?
本就是征戰沙場的鐵血將軍,如何能忍得了這種事!
蘇年年早有準備,先從瓷瓶中倒出來幾粒藥丸遞去。
蘇臨海呼氣沉重,也沒問,伴著茶水猛地吞下。
“珍兒,你我從小青梅竹馬,我怎會不知道?”何德名道,“原本我打算在蘇將軍戰死後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