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南的壞話他不少說,但從蘇年年嘴裡說出來,格外悅耳。
況且此事關乎蘇家勢力,如今連皇帝都拿不準蘇家到底站在哪一頭,蘇年年當他的面跟蘇臨海說蕭南的事,豈不是暴露了蘇府態度?
也不是這兔子是太蠢,還是……太信任他。
那視線愈發炙熱,蘇年年卻無所覺,滿心撲在蘇臨海身上,開始一輪新的勸慰。
她想起什麼似的,忽而,問道:“爹爹,他怎麼會死的這般突然?”
“他的腿早年在戰場上落了病根,起夜時不小心摔倒,頭砸在了石檻上。”蘇臨海回憶著剛才在溫家看見的場景,眉心緊蹙。
“溫家的人反覆查了多次,應當只是意外。”
若不是這個意外,他死也不會想到,自己信任的弟兄會聯合外人害自己。
聞言,蘇年年暗鬆一口氣,不自覺瞥向蕭晏辭。
上次林德江也是夜裡“自縊”的,朝廷的人查了又查,最後說林德江貪汙國庫,畏罪自殺。
不得不說,蕭晏辭在這方面功夫過人。
二人視線交匯,他唇一彎,看向別處。
“蘇將軍,本王有要事跟你商議。”
蘇年年撇撇嘴,替二人將門關上。
蘇臨海到底念著往日舊情,私自帶回信件,沒把此事公于軍中。
無意間也給蕭南留了臉面,否則此事被皇帝知曉,後果不堪設想。
……
東宮。
蘇心幽設計爬床後,蕭延對她的態度略有好轉,可在親密的時候,她還是能察覺出他偶爾流露出的複雜情緒。
她知道,蕭延依舊懷疑她是柳如珍在外跟人生的野種。
但蘇心幽並不在意,只要殿內的賞賜越來越多,宮婢見著她時越來越尊敬,頭越來越低,蕭延是否真的喜歡她又如何?
早晚有一天,蕭延會被蕭南斗下去。
到時候她掏心掏肺哄騙蕭南幾句,皇后的位置還是穩穩的。
她閒適地在園中散步,抬手扶了扶髮間的簪,倏爾兩道宮女的談論聲鑽入耳朵,她腳步一頓。
“殿下昨日還是在側妃那留宿的?”
“自然。”答聲低了許多,“太子殿下從前回宮都在書房內研習古籍的……怪不得皇后娘娘從前不準殿下沾染女色,時局本就緊張,殿下這般……”
那聲音低到最後戛然而止,沒直說,卻滿是說蕭延不務正業的意思。
“我就沒看出那側妃有什麼好的,臉毀了不說,背上好像也有疤痕。想來床笫功夫了得,才勾住了殿下的腳。”
水蘭恐慌極了,當即要繞過花叢上前呵斥,卻被攔下。
她小心地側頭打量蘇心幽,那臉色沉得幾欲滴水,卻還任由那兩個宮女談論,她脊背一陣發寒。
“你說的有理。”宮女向四周看了一圈,卻沒看見花叢後的蘇心幽,繼續開口,“不是早有傳聞說她根本不是蘇將軍親生的嗎?”
“蘇將軍那樣勇武威猛的戰神,怎可能教出來這樣的?”小宮女下巴尖細,一擠眼睛,“半點比不上蘇大小姐。”
說完,她繼續蹲在地上低頭摘花。
“她都能當側妃,知鳥,你侍奉殿下那麼多年,長得又漂亮,殿下早晚……”
面前籠下一片陰影,她抬頭一看,頓時嚇得癱倒在地。
蘇心幽立在二人身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唇邊一抹笑容,眼底卻冰寒一片,似是因為憤怒,五官無端猙獰。
“殿下早晚會如何?”她接著宮女的話,瞧向旁邊的知鳥,細細打量。
宮女巴掌大的小臉,五官柔美和諧,眉眼間淨是溫柔小意,倒真有幾分讓人挪不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