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念頭瘋漲,漸漸啃噬他。
如果看到他傷成這樣,她會是什麼反應?
身上還在流血,聽著少女微顫的聲音,他的唇翹了起來,語氣無辜又平淡:
“有埋伏啊……”
蘇年年咬緊唇,剝他身上的衣裳:“傷到了哪裡?”
蕭晏辭抬起手,將她慌亂顫抖的小手捏住,聲音低沉含著笑意:“年年,死不了的。”
“閉嘴。”她把他的手開啟,利落剝開她的上衣,接著窗外月光,幫他清理傷口,上藥包紮。
他傷在肩膀,傷口不淺,像是被劍刺的。
那位置再往下幾寸,就是胸口。
有前世的回憶,她對蕭晏辭的胸口有極強的保護欲。
“是誰傷了你?”
全都處理完,她抬袖拂過額角的汗,正要合上藥箱,目光觸及幾個瓷瓶時,一頓。
“兩夥人。都是奪命的殺手。”蕭晏辭閉上眼認真回憶,“除了蕭南,還會有誰呢。”
她拿起瓷瓶,將裡面的藥丸依次倒出來些,往他嘴裡塞。
“蕭景?還是遠在邊關的蕭瑜?”蘇年年想了想,搖頭,“都不像。”
在她緊密注視下,蕭晏辭被迫嚥下藥丸,又被餵了幾口水。
“想毒死我?”他抹去唇邊水漬,揶揄道,“說不定是哪個覬覦蘇家勢力的人,聽說你喜歡我,便要殺我滅口。”
蘇年年瞪他一眼,見他精神沒受什麼影響,腦海裡緊繃的神經終於緩緩鬆開。
沒想到周遊留下的這些藥,竟然在今日派上了用場。
柳如珍毀了周遊藥田後,周遊把那些價值連城的名貴藥材都製成了藥丸,他用不上,都留給了蘇年年。
都是吊命的東西,她一股腦給他餵了一半。
後知後覺地感到……浪費。
她深呼吸一口,把床帳放下。
“你衣裳都溼了,脫了睡到裡側,乾爽舒服些。”她走向屏風後的軟榻,“明日一早我通知王府的人來接你。”
蕭晏辭盯著帳頂的小團花,抱起她柔軟的被子深嗅一口,緩慢開口,“不跟本王一起睡?”
帳外傳來一聲悶響。
蘇年年咬牙捂著自己的額頭,“王爺自重。”
蕭晏辭一夜未睡,藉著漸亮的光,把她帳內的擺設一一記下。
清晨,念桃敲響了門。
“小姐,您起了嗎?”她聲音低了低,“奴婢看見院裡有幾處血跡,出什麼事了嗎?”
蘇年年立即下榻,拉開門:“讓玉遙快去一趟王府,說王爺在我這裡。”
“……是,小姐。”念桃飛快低下頭,不敢往裡面看,臉漸漸紅了。
蘇年年:“……”
小半個時辰後,蕭晏辭穿戴整齊,從屋裡出來,大搖大擺要往外走。
“你幹什麼?”蘇年年聲音變調。
“來都來了,本王跟蘇將軍打個招呼。”
“??”蘇年年道,“你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