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滿臉溫柔之色的芫昕,蘇汐突地覺得心裡所有的委屈都找到了發洩地,一邊伏在芫昕的肩頭大哭起來,一邊囁嚅道,“姑姑。”
芫昕心疼地撫著她因痛哭而不斷抽動的背,軟語安慰道,“好了,好了,只要哭出來就好了。”不經意地看了眼安靜地站在一旁的滿眼憂傷的男子,芫昕似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轉過頭來,急急地對他道,“時候不早了,娘娘也該安寢了,王爺還是先行離開吧。宮裡人多嘴雜,免得落人話柄。”
視線一直沒離開過蘇汐的龍陌對芫昕的話一點反應也沒有,他的眼裡如今只剩下那個眼淚散落如瀑布的女子。
芫昕無奈地嘆了口氣,轉眼在蘇汐的耳邊小聲道,“娘娘高燒昏迷時,一直叫著玄親王的名字。因此,奴婢也不敢宣太醫,但又怕娘娘的身體會有什麼差池,所以便叫許公公向太后討了道手諭,說娘娘您心疼桃宛,要將她的屍首連夜送出宮去。因此,奴婢才得以聯絡上玄親王,拿來太后的手諭,讓他化裝入宮。”
哭泣聲低了些,芫昕輕輕拍了拍她的背道,“奴婢對這事也略知一二,還有桃宛的後事奴婢已交代好人辦了。娘娘就不要再擔心那麼多了,今晚的事都進行得很隱秘,斷不會出任何差錯的。娘娘,好好地和他談談吧,奴婢先行告退了。”
輕輕地放開了蘇汐的身子,芫昕輕嘆一聲,不安地來回看了看兩人,心情頗為沉重地推門出去了。
突覺渾身痠軟的蘇汐呆滯地看了一眼龍陌,便將自己全給埋入了棉被中。
心臟幾乎被厚重的憂傷壓得快停止跳動的龍陌輕輕地向蘇汐走去,滿臉盡是溫柔之色地坐在床邊凝視著他這一生最想要珍惜的人。
可是,為什麼她就是感覺不到他的心呢?
那種與她似乎隔了千山萬水的感覺突然又一次回到了他的心裡,讓他竟自心底陡然產生了一種無力感。
殿外,雨仍舊肆無忌憚地傾瀉著,似乎要將整個皇宮都染上一層厚重的溼氣。
望著漫天的雨簾,芫昕的思緒又忽然恍惚起來。
自從她與主子到了帝都後,皇帝想要納主子為妃的事就一再遭到朝廷上大多數人的反對,其中反對得最厲害的便是當今的太后。
回到帝都後,她們也不能再住在莊家,而住在客棧裡皇帝又特別不放心主子的安全。思量良久,皇帝便決定先讓她們寄居在玄親王府。
本以為寄居他人籬下的日子會異常難熬,倒沒想到玄親王竟是個性情溫和之人,將她們照顧得井井有條。
兩月的日子裡,她一直都陪在主子的身旁,所以主子的任何情緒變化都沒能逃過她的眼睛。
也許是因為玄親王溫柔似水的性子,她的主子以前總是莫名湧出的迷茫也漸漸地隱去,偶爾竟也會流露出少女般飛揚的神采,這一切的變化也曾讓她安下心來。
只是,這日子一長,莫名的曖昧便漸漸鋪散開來。
但是,只有她最清楚,她的主子與玄親王之間絕對只有兄妹之情。她知道她的主子對當今皇帝的愛,是那麼的濃烈,堅不可摧。
可是,人言必然可畏。
這其中的過往她知道得並不清楚。只是,在大婚的前一天,她的主子原本很雀躍的心情因為臨走前見了一面玄親王而居然變得異常沮喪。
隨後,因為身份的緣故她們也沒能再見到玄親王。只是自從住到玉落殿後,雖然皇帝對主子極盡的寵愛,但是當只剩下主子一個人時,‘她’竟會常常地流露出一絲絲傷感的情緒。因為皇宮裡人多嘴雜,她也不敢多問。以為自己與‘她’相依為命多年,總有一天主子會將‘她’深埋在心底的秘密都告訴她,讓她與‘她’一起分擔。
然而,沒想到,等來的結果卻是香消玉殞。
這個疑團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