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都比正常時間早,這樣客人來吃飯的時候才能很好的服務客人。
“哇,找到了。”
一聲驚呼打斷了方可言的神遊,只見她手中提著一件粉紅色連衣短裙走了過來,那裙子大概及膝,抹胸式的領口,裙襬上綴著好幾層粉紅色的細紗,幾顆水鑽和小花兒固定成很自然的褶皺,這裙子很美卻也很彆扭,方可言忽地想起了芭蕾舞演員的那套衣服,難不成白曉嵐還想讓她在婚禮上舞一曲才甘心?
“嗯,很不錯,就這件了,你沒意見吧?”白曉嵐似乎很滿意的點點頭,笑得一臉的溫和,水水的眼睛裡閃著熠熠的光芒。
方可言接過裙子,努力將微笑扯到最自然:“我沒意見。”
果然是情敵相見分外眼紅,方可言不相信她白曉嵐真的找不到合適的伴娘,不過是想向炫耀罷了,勝利者在失敗者面前永遠是驕傲的。
方可言在心裡冷笑,白曉嵐,就看看你要耍什麼花樣。
明軒,明天就要見到你了呢,你躲了三年,看你明天還要怎麼躲,明天……看起來會很精彩呢。
方可言淡淡笑了笑,忽然有些期待明天了:“這樣的話,我先回去工作了。”
真是一刻鐘也不想要再呆在這裡,更不想看到眼前這張美麗卻偽善的臉。
“可言,記得明天早上八點之前要到哦。”白曉嵐大眼睛裡閃著濃濃的期待。
白曉嵐這是在提醒她明天早上八點之前要來這裡報道吧,畢竟在結婚的前一天找到自己的情敵來給自己當伴娘,那可是件很風光的事情。
方可言掛起慣有的微笑,友善的說:“好的,白小姐,我先去工作了。”
下班後,方可言抱著那件衣服回到了家,當她把這件衣服掛在衣櫃上的時候,忽然覺得自己很蠢,這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麼?就算明天問了明軒又能怎麼樣?人家壓根就沒把自己當一回事兒,不過是當一回跳樑小醜,娛樂了別人罷了。
可惡!真是被那女人給刺激得腦袋都犯渾了,方可言越想越氣憤,扔下那件衣服蹭蹭跑下了樓。
憤憤然拿著水壺添了一壺水,插上插頭按下水壺開關,又從旁邊的茶葉罐子裡狠抓了一把茶葉丟進水杯,暗黑色的茶葉一條條,像細小的毛蟲一樣堆疊在玻璃杯底,光從顏色質地上看來就不是高檔貨。
茶壺裡發出嗡嗡水聲,方可言邊敲著手指邊等著開水,黃昏最後一縷赤黃從破舊的窗子外投射進來,在她身上印著斑斑陰影,她纖瘦的身影被拉得老長。
不知不覺陷入記憶漩渦,那些已被埋的回憶,嘩啦啦的全浮現在眼前……
那是,六年前了,方可言的家裡突遭婚變,方母紅杏出牆,方父終日愁容滿面,方可言和弟弟方可語像被人丟棄的小狗,孤單單地相互依靠也索取不到一絲絲溫暖。
從那以後,處於青春期的方可言每天都非常牴觸回家,家裡的氣氛太沉悶,悶得喘不過來氣……
沒事的時候,方可言會呆呆地想著她怎麼也想不明白的問題,比如:向來恩愛的夫妻為何會在轉眼間變成隔世仇人,用手中的利刃殘忍劃破溫馨完整的家庭。
那時候方可言是憂鬱的,一不小心就會見到她翦水似的眸子裡氤氳哀愁,整天像個林妹妹似的病怏怏地,對什麼事情都提不起興趣。
索性,世界還是被陽光普照的,方可言很快就找到了令她欣慰的事情。
那個精靈一般帥氣的男生,帶著周身光芒感染著身邊的每一個人,他總是用那張蘊滿燦爛的笑臉,笑嘻嘻地令整個教室充滿歡聲笑語。
方可言憂鬱又羨慕的目光總追隨著那道頎長的身影,每次見他開懷大笑時,就想:是什麼令他可以無憂無慮?是什麼令他周身泛著令人倍感親切的光芒?